朝露想了想,回憶到帝君那日的不正常之處,委婉地問了茯苓一句“帝君平日裡,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現在就很不對勁了,還說平日裡...等等,你莫不是碰到...”話還未說完,又皺著眉自我否定,笑聲呢喃著“不應該啊,要是那樣的話你應該進不去的。”
“什麼進不去?”朝露耳尖地聽到了茯苓的話尾音,便見茯苓滿臉慎重地盯著她,語氣嚴肅地問道“你是不是看到的帝君跟往日裡的非常不一樣?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的樣子?”
朝露驚訝地張了張嘴,“你...”
“得嘞,看你這表情,那就是了,雖然不知道帝君這次為何會失誤沒把上清天封起來,但我大概猜到你幹了什麼了。”茯苓扶額嘆息,打斷了朝露的話,滿是憂愁地解釋道“說來也怪我,沒跟你說過,帝君他...”
接下來的一段茯苓便將帝君因為神魂不穩而每個月性情大變一次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深深地嘆了口氣。
“唉....雖然帝君通常恢復正常之後是不記得那些事的,但他每次清醒都會招來雲海化成的仙童詢問個清楚,所以...你莫不是騙了不正常時候的帝君,讓他送你下了凡界吧?”
朝露“.....”何止是騙了。
但帝君親了她的事情可以說出來嗎?雖然她是信任茯苓的,但信任並不等於什麼話都要說,特別還事關帝君的清譽,站在帝君的立場,定是不想讓旁人知道的,那她既然決定了替帝君瞞著,那自然不能論物件。
不說出來的才叫瞞,若是說了,不論對方與你多親近,那都算不上是瞞。
而且,事關倆個人,自己又豈能擅自做決定?
於是,她對茯苓說了一句“我還是先去上清天請罪吧。”
看著她緊張的面容,茯苓琢磨了片刻,抬手提醒她,“帝君的性子其實還是挺溫和隨性的,你到時候實在不行就服個軟,認個錯,態度誠懇點,再擠兩滴眼淚,梨花帶雨的那種,帝君一定不會重罰你的。”
“梨...梨花帶雨?”朝露有些難為地皺了皺眉頭,但看著茯苓擔憂期待的眼神,還是將到了嘴邊的那個‘不會’嚥了回去。
“我,儘量試試。”
茯苓露出一臉孺子可教的表情,雙手一合,笑的開懷,“這就對了嘛,我跟你講,只要你肯做,就是帝君,那肯定也會心軟的,只要是男人,都受不了女子哭泣的。”
雖然朝露心裡覺得,本來就是她趁人之危,理當受罰,但茯苓也是出於好心,自然不能反駁回去,便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等去了上清天,見到背對著她負手而立的帝君之後,卻是直接跪在地上行大禮認錯。
“帝君,是小仙....”
“起來!”
剛開口,卻聞呵斥,滿是慍怒。
朝露有些不明所以,心底越發緊張不安,只得順著他的意站起身來,卻還是恭敬地垂著頭,不敢直視。
否則便能看見那雙琉璃眸中複雜糾結的目光。
看著眼前對他畢恭畢敬,絲毫不敢冒犯,甚至還有些‘害怕’的女仙,曦和原本聽了仙童的話而產生的萬般情緒,仿若掀起波瀾的心湖突然平靜下來,再無半分漣漪。
只是那平靜並非往日裡的從容不迫,而是沉甸甸,壓的人有些難受的悶重。
像是在不滿,又有些失望,但並不知道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便多些迷茫,原本一肚子琢磨好的話,也覺得沒有必要,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看著看著,胸中便突然湧出股酸澀,難以言喻,五味陳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