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白夜追到這邊的時候,朝露已經回了仙界,看著修復如初的虛明洞,因為遲來一步沒抓到人而產生的怒氣便盡數撒在了這上面,五指一捏,好好的虛明洞再次化為一片齏粉,難以復原。
“朝露!”他咀嚼著這兩個字,頗有咬牙切齒的味道,眼神中的陰鷙和渾身散發的戾氣化作一股實形的狂風,捲起身邊的一切,卻也讓他原本俊雋的面容變得有些猙獰可怖起來。
五指握攏成拳,緊到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尖端泛白,發出咯吱的脆骨響聲,最後一拳隔空擊在身後不遠處的竹林上。
將好好的風景毀壞的支零破碎。
但那又何妨啊,該等的人已經來過,空氣中殘留的最後那些靈氣,也早已隨著人兒的離去而消失殆盡,他再怎麼摧毀,也只是徒增煩躁。
想到去過的那些地方,各處留下的氣息波動,顧白夜突然嗤笑一聲。
真是狡黠的女子,倒是他自負低估了她,沒想到從來魔界的時候,她便做好了逃跑的打算,所以在很多地方留下了她的氣息,故意混淆視聽,讓他撲了那麼多的空子,給自己留出了逃離的時間。
有趣,當真有趣,等他再次抓到她,一定要將她那雙愛跑的腿打斷,這樣,便是想逃,也逃不了了。
眸中一抹紅光劃過,那閃爍的眼底,是極其暗沉如漩渦般能夠吞噬的存在。
而回到仙界的朝露抱著破塵劍在房內靜靜地坐著,重明跟白澤都被關在了外面。
“這是怎麼了?”化作人形的紅髮赤眼少年穿著一身桃紅色衣衫在門外來回踱步,一個餘光瞥見站在旁邊不遠處的白衣男子正眯著眼含笑溫和地看著他,頓時心口湧出怒氣來。
叉腰瞪他,微微仰著下頜趾高氣昂地叫著“看什麼看,我準你看了嗎?戳瞎你的眼睛,讓你還看!”
故作兇狠的一番話並未讓白澤有所動容,他的目光落在少年尤為纖細的腰上,眸光若有所思片刻,再移到他怒氣衝衝的漲紅臉上。
“這衣衫,與你倒是極為相配。”
措不及防被誇了一句的重明倨傲地勾起了唇角。
毫不客氣地輕‘哼’一聲,語調頗有嬌氣的味道。
“那是,也不看看本大爺是誰,能不好看嘛。”說著,還用手甩了甩落到肩上的頭髮,那火紅的長髮有些微卷,因為主人不願打理的緣故,所以隨意散著,便是如此,也是如畫的好看。
白澤卻是看著那有些凌亂紅髮皺了皺眉,想了想,還是走過來,拉過他的手腕,在重明咋咋呼呼的叫嚷和掙扎之下,將他拉到不遠處花樹下的玉桌凳子前坐下,施了個定身術,便翻手拿出一把梳子,對著他滿頭的亂髮一點點理好。
最後再拿出一根白色的髮帶...
瞧著那顏色,猶豫幾許,施法改成了暗紅色,再用它替面前坐在凳子上哪怕背對著他,依舊可以看出氣鼓鼓臉頰的少年束髮,一絲不苟的樣子,做好這一切之後,便順眼許多了。
“不修邊幅,邋里邋遢,最後丟的是你主人的臉面,重明,你身為朝露仙子的神獸,言行舉止在外人面前至少也要做到得體,不可再隨意不穿衣物露於人前,別的仙子若是瞧見,是會給你主人帶來很大麻煩的。”
白澤,上古瑞獸,有逢凶化吉的本領,通萬物之情,曉天下萬物狀貌,並且...好為人師。
帝君讓他教導重明,那他就會因材施教,迴圈漸進,務必讓他至少在人前裝模作樣。
術法一解除,重明便跟炸了毛的鳥一樣,瞬間竄出幾米遠,對白澤扮鬼臉吐舌頭,要多不規矩有多不規矩。
甚至還扯了白澤原本跟他打理的好好的束髮,將那髮帶丟還給他,簡直就是在挑釁。
“我就愛這樣,你管我怎麼著,在外人面前我自有應對,用不到你這個虛偽噁心的傢伙來教我。”
話是說的相當有勇氣,但逃跑的動作也是非常的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