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原本還有些活潑愛笑的孩子慢慢變得不苟言笑,心思敏感,不敢與人過多接觸起來。
南虛曾有一次跟他說,這孩子跟著你,也是可惜了。
彼時他還有些不悅,甚至不以為然,但現今他才明白,南虛話中深意。
為人師者,傳道受業解惑是最基本的準則,可仔細回想,他似乎從未問過朝兒,是否有什麼煩心事,除了劍修還有什麼喜歡的,跟別人相處要怎樣去溝通。
他以為磨礪多了對劍道反而有好處,卻忘了,若是以妖界的年齡段來說,她還只是個孩子。
一個,什麼都不懂,什麼都需要去教,去引導,去指正的孩子。
南虛說的對,他,不是一個合格稱職的師尊。
眼神愧疚地看著床上依舊還在昏睡的人兒,不知是何緣故,那張血色盡失的小臉上此刻竟泛起了幾分異樣的紅潤,雲鏡塵察覺到了她唇瓣上的咬痕,眼中流光閃爍,萬分心疼。
是要下了多大的狠力,心裡有多難過,才會將唇瓣咬破仍不自知。
腳步向前,盤腿坐上白玉床,小心地將徒兒從玉枕上扶起來,指尖虛拂過她唇瓣上的傷痕,白光過後,完好如初。
這才將她轉過身,背對著他,雙手掌心白色的光暈如線條般在指尖,空中聚攏,最後用了幾分力道,往前推去。
一聲悶哼從前面人兒的口中輕咳出來,空氣中瀰漫著血腥的味道,朝露混沌的意識似乎有些幽幽轉醒,卻又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一般,纖長的睫羽輕顫了幾下,最終還是歸為一片平靜。
熱。
好熱。
身體好像火燒一樣,可背後卻有冰涼的靈氣透過薄薄的衣料滲透入她的肌膚,四經八脈,最後與那團彷彿烈焰灼傷般的靈氣碰撞在一起。
好難受。
原本的熱意被撕裂般的痛楚所掩蓋,每一寸肌膚都在叫囂著疼意,但那股涼意還是源源不斷地,如流水般傳入她的體內。
兩股本就相互排斥的靈力像是在爭奪地盤,誰也不逞多讓,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幾乎快要把朝露折磨瘋了。
那一瞬間,朝露甚至有些覺得,這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下意識地,她又咬起了唇瓣,身後立馬傳來一個聲音。
“別咬。”
散放的神識時刻關注著朝露的表情動作,見她又要將自己的唇瓣咬的血肉模糊,雲鏡塵趕忙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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