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這不是儲方歌該去操心的事情,屬於上層決策,可是事兒攤到了儲方歌頭上,她不可能讓組裡所有人都為這樣一個專案活動。
“是。”李月銘不加掩飾。
走形式不比做結果輕松到哪裡去,該走的步驟,該做的方案都必須要落實,只是不強求資料,並不意味著不要求東西。而且這是一個連老闆都發話不需要認真對待的專案,可想而知每一步都不會有幾個人配合。這樣的情況下,更別說什麼去做其他的策劃了。
儲方歌眉頭緊蹙:“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的工科背景。”
“我大學學的是什麼,您看過簡歷的。”她盡量剋制語氣。
這個專案,約等於古代朝臣的流放,她不明白為什麼會是自己。
李月銘沉默了一瞬:“這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她露出堅定的神色,看上去頗為冷硬,“專案給到你,就必須去做,這是你的職責。”
儲方歌明白這個道理,但是想到張總的那副模樣,無論如何都應不下來。
兩個人正僵持著,張總已經施施然推開了門。
儲方歌再多的不滿也都收斂了起來,稍稍點頭示意,又跟李月銘說:“那我先出去了。”
“嗯。”李月銘的表情算不上熱切,視線逗留在儲方歌身上。
張總這時候開了口,依舊是有些傲慢:“弟妹呀,你準備什麼時候給我們旗艦店開起來啊?”
儲方歌走出去的動作一頓,飛快地想到另外一個人——陳總,李月銘的未婚夫。
“我正在招人。”
“那就好。”張總繼續說,“對了,我聽說表弟說,舅舅對你的態度不是很滿意,他就那個脾氣,等回家我幫你勸······”
“張總。”李月銘立刻打斷他的話,“在公司,我們還是不要聊這些了。”
剩下的話,儲方歌已經不想再聽了。
她關上門,突然覺得可笑。
原來那個不得不接的理由就是這個。
昨天晚上,她分析了很多種情況,也許是李月銘有心要開展電商業務,正好拿這個練手,又或者是張總的公司除了這個專案以外還有巨大潛力,最離譜的可能,那就是張總有她的把柄,搞不好是個嚷嚷著“不接單同歸於盡”的瘋子。
可獨獨這一種,她沒想到。
儲方歌平靜地回到會議室,攤開隨身攜帶的本子,翻閱著自己從接觸到這個産品開始就做的各種思維圖和筆記。
張總很快回來,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話,無一不是在吹噓産品好用,嘲諷使用者學習能力不行。
他“貼心”地建議儲方歌多找一些高校的樣本,別大街上隨便拉個人就來。
儲方歌挺直腰板,抱著手,不去看他:“好的,我知道了。但如果您翻開了反饋表的話,就會發現每一份的左上角都有標明樣本來自於合祁哪一所學校。”
張總本能地去看,耳邊傳來她平靜地聲音,“如果我沒記錯,祁大在全國的排名應該是前十,對了,忘記告訴您,能去這裡取樣純屬僥幸,只不過是因為那兒是我的母校,給我行了些方便。”
張總臉上罕見地浮現出幾絲尷尬來。但儲方歌把力度拿捏得極好:“當然,我相信只是因為我的頁首標註用宋體四號,存在感太過於弱了,以至於您碰巧沒看見。”
“樣本的篩選,我們也會更加註意的,既然您覺得祁大的學生不夠高學歷的標準,那麼我們自然會滿足您的需求,盡量去聯系些清北複交的人。”儲方歌突然捂住嘴,“哎呀,不好意思,忘記了,他們跟祁大的分數似乎是一個水平線呢。”
“要不然。”她故意露出為難的神色,“試試看能不能聯絡到院士?”
儲方歌掃向臉上已經怒氣翻騰的張總,淡定道:“這樣的話應該足夠符合您高學歷人群的標準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