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理驚訝地捂著嘴:“我靠,處男?”
“處男才更要早點進入狀態吧,再不學,你什麼時候才能享福啊?”早就知道這訊息的盧琬則表現得很淡定。
“所以,韓總暗戀了十年,並且守身如玉?”甄理總算是把前因後果全部串聯了起來,頓時眼冒精光,“救命,確定這不是什麼玄幻故事嗎?”
顯然不是,當事人就在她跟前,並惆悵於如何將對方拿下。
“老實說,你之前就一點沒感覺到韓頌喜歡你?”
盧琬問出了甄理最關心的問題,兩個人一起看著儲方歌,一個稍顯隨意,一個則滿臉探究。
“要是說一丁點都沒感覺到是不可能的,但是那個時候沒多想也是真的。”或者說不敢多想,那個時候平白無故戳破這層紙也沒有什麼益處。
韓頌於她而言無疑是特別的,她不想用極不穩定的男女情愛來定義他們的關系,何況那個時候自己確實對他沒感覺。這樣的潛意識作怪,她才根本沒發現那些蛛絲馬跡。
“那韓總這幾年是天翻地覆的改變了嗎?”甄理疑惑地問。
儲方歌搖搖頭:“沒有,他還是跟以前一樣,沉默、沉穩、笨嘴拙舌,總之是個悶葫蘆。”
“那為什麼突然就······”甄理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口味變了。”
“也不是吧。”儲方歌手指摩挲著紙杯,視線投向外頭熙攘著的人群。
如果說一開始的起心,只是來源於腦海裡不停重播著的記憶,那麼後來的心動則是因為他的真誠。
那點純粹出於合適的對付心態,在無微不至的真誠以對中,一點點變換成為真實的情愫。韓頌就是有這樣的魔力,越相處就越叫人心動。
“以前我總覺得秋天會比夏天好。”
盧琬問:“那現在呢?”
“現在覺得。”她微微笑著,垂眸又想到韓頌,聲音又輕又緩,像是落在雲端,“現在就是最好的。”
秋夏已成歷史,冬天也快要過去,合祁在這節氣的末端陡然降溫,似乎是匆忙準備迎接春天。
儲方歌圍好圍巾,跟兩人一同走出去。天邊早已沉墨,燈光接二連三亮起,冷風從玻璃門縫隙往裡鑽。
暖黃燈光在衰敗的樹頂現出重影,落下輕盈的光束。細密的小雨翩然而至,其中夾著更大塊的白,給路邊的灌木披上層皚皚,顯然已經下了很久。
“竟然下雪了。”盧琬說。
甄理現出笑容,像個小孩子一般激動:“今年的第一場雪!”
她掏出手機,唸叨著:“十二月二十九,踩著年尾來的耶,還好沒到 21 年。”
儲方歌摘去毛絨的手套,伸手去接,冰涼落入掌心,手指被風颳得僵硬起來,知覺也漸漸産生了誤差,好像接住的是簇火苗,燒得手掌滾燙,心頭微熱。
甄理突然抓住她的手搖了搖,“儲老師,快看。”
儲方歌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對面紅綠燈下,韓頌撐著把透明的傘。
頭頂的燈光灑在傘面上,粼粼地像是玻璃紙。黑色大衣垂至膝蓋,純色圍巾裹著細長脖頸,也給瘦削下巴一個安身處。他的眼眸深邃,鼻子凍得有些紅,在大區域的色塊襯託下,臉色近乎蒼白,有一種易碎的美。
綠燈亮起,他朝這邊走過來,視線與之相對。他微笑著,那雙黑沉沉的漂亮眼睛一點點泛起柔軟的亮。
“你怎麼來了。”
他跟盧琬甄理稍稍點頭算打招呼,接著把傘歪向她,傘面上覆轍的雪粒子也隨之撲簌簌地往下掉,落在他的發梢、肩膀。
男人垂下的視線,輕輕墜在她身上,聲音裡藏著與冬天不相符合的柔軟:“我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