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一經冒頭就越發不受控制起來。
她腦子轟鳴一聲，熱度前僕後繼地鑽入毛細血管，沒一會兒就燒得臉頰滾燙。
偏偏這時韓頌還“嗯？”了一聲，儲方歌就好像是看毛片被逮住一般窘了起來。
他肉眼可見地緊張，下頜緊緊繃著，嘴角不自覺下撇，瞧著嚴肅極了。聽了動靜也不敢看她，兀自強裝著鎮定，手心冒出汗來又潮又熱。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客廳裡的動靜變得異常敏感。
廚房冰箱一輪輪製冷，角落裡的飲水機從保溫跳到加熱，留了縫的窗戶鑽進來呼呼風聲，結束工作的掃地機器人姍姍來遲，機械地播報“正在充電”。
“有些晚了。”韓頌放鬆了些許力氣說。
“唔，是。”
他看了一眼角落裡的數字鐘，“要不然，再坐一會兒？”
“那就再坐一會兒吧。”儲方歌低頭壓住嘴角笑意。
“十分鐘吧。”韓頌語氣頗有些戀戀不捨，“再坐十分鐘。”
儲方歌湊近挽過他的胳膊，將頭枕在他肩上，“好。”
風撩起窗簾上的須穗像是吹過的層層麥浪，鼻尖的淡淡的雪松醛香由體溫揮發，有種毛絨絨的暖意，叫人上癮。
以至於夜裡聞著自己的身體乳，她都覺得有些膩。
儲方歌有種久違的心動，像是初次戀愛一般，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一會兒是跟韓頌牽手走路回家的畫面，一會兒又是沙發上兩個人白痴的互動。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做的不是很好。韓頌沒談過戀愛青澀些也是正常，自己那可是多少年歷練過了的，理應在他不會的領域裡起到個帶頭作用什麼的。
越這樣想就越是睡不著，她索性爬起來，去廚房找水喝。
餐廳的燈點著，韓頌竟然也坐在了桌邊，見到她有些驚訝，但很快反應過來，不等她問就舉起了手中杯子先一步示意。
“要喝嗎？”
儲方歌原本還燥著的心情突然就安定了下來，點點頭，坐在他對面。
兩個人相顧無言，沉默地喝完杯子裡的水。
“還要嗎？”他問。
儲方歌搖了搖頭，將空杯子放回託盤裡。
兩人一起關好燈，走到臥室門口。韓頌拉著門回身叮囑道：“早點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走廊頂的燈太亮，他面板白得發光，襯託之下那雙溫潤的眸子也比尋常更加黝黑，直勾勾地彷彿要將人吸進去。
儲方歌瞧著他嘴唇一張一合，不自覺嚥了咽口水。
他背過身去，寬肩窄腰，短袖睡衣下的手臂線條漂亮結實，肘部有著與力量感不相符合的紅。
“韓頌。”
他抬起眼，語氣溫和：“怎麼了？”
儲方歌立在門口，望著他，滿目堅定：“我們一起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