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祁本來就不是高風險地區,現在疫情控制住以後,除了口罩依舊不能摘外,生活節奏早就恢複到了先前。
“嗯,還是家裡好。”
“你以後是就要待在合祁了嗎?”李維山問。
“對。”韓頌端起水杯,藉著動作看了一眼餐桌邊的儲方歌。
她正忙著從一堆禮物裡淘寶,見到特別喜歡的,嘴角的笑便怎麼也退不下來。
韓頌垂眸,不自覺跟著笑,心想她還是跟以前一樣。
儲晴說:“嗐,你們年輕人啊,在合祁積累個幾年經驗,再往大城市跳跳槽什麼的也蠻好的。”
儲方歌聽了這話可不大樂意了,趕緊打斷:“那我就不同意了,合祁不也好著呢嗎?大泊名城,創新高區。再說了,怎麼沒見你也讓我積累積累去大城市呢?”
“你?”儲晴輕飄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被大城市淘汰回來的嗎?”
“什麼我被淘汰啊?那是我拋棄大城市要為家鄉做貢獻,是我把大城市淘汰了。”
“呦呦呦,李維山。”儲晴覺得好笑,“看見沒有,你家女兒說話都挑大的說呢。”
受儲晴的影響,儲方歌在話術這一方向上,訓練得也相當到位,加上大學時候的辯論經驗傍身,更是深諳四兩撥千斤之法。
藉著吹牛的當口,博得儲晴笑意,這氣可算是消了。
儲方歌眉頭一挑,說:“別不信,金子擱哪兒都發光。”
“得了,我也不求你發光,你什麼時候認認真真解決一下個人問題就好了。”
果然,這話題是怎麼也躲不過。
工作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想當初,儲方歌剛剛畢業踏足社會,試用期還沒到兩周,家裡的那些個叔叔阿姨的就開始張羅著要給她介紹物件了。
就好像大學是抵禦婚姻的最後一道護身符,一旦學生的身份沒了,結婚生子、買房買車就上趕著來催進度條了。
一個兩個的,還能打哈哈過去,多了儲方歌也沒招兒了,幹脆跟父母開誠布公地談了一次,表明態度說不想結婚。
儲方歌一直都明白,喜歡和戀愛和結婚,是分別不同的三件事。
她談了這麼多個男朋友,喜歡歸喜歡,卻從沒想過要跟其中任何一個結婚。只要把他們擺在相伴終生的位置上,想到與他們結婚後“附贈”的家長裡短、柴米油鹽,她就覺得頭大。
戀愛的時候,他們有很多吸引她的地方,但是涉及結婚,通通都不及格。
於是她想,就光戀愛也挺不錯的。或者不戀愛,光曖昧也挺好的,還不用負責。
至於結婚,碰不到想結的物件當然就算了。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她很大機率是碰不著想結婚的人了,但是她依舊堅持想法,絕不將就。
她也如實地把這話告訴了父母。誰知道儲晴的理解又升華了,直接以為她是“不婚主義”。上了幾天網,最後得出結論——“一味逼迫更容易讓人升起厭惡”。
於是把那些要給儲方歌介紹物件的同事朋友拒絕了個幹幹淨淨,只旁敲側擊地給她灌輸“婚姻生活還是很幸福”的理念。
儲方歌本意並非如此,但看自己目的達成,也就懶得解釋關於“不婚”的帽子。
正因如此,儲晴的“潛移默化”計劃,還在實施著。
對此,她的反駁也成了一套習慣性動作。
“我的個人問題就是還沒發財,但沒關系,我覺得能發的。”
儲晴眉毛一橫:“少給我轉移話題啊。哪有人不結婚的?不結婚人生還完整嗎?”
“多著呢。”儲方歌就聽不得這種類似於“所有人都要···不然就不正常”的言論,直懟親媽,“這世上這麼多人,有你跟我爸,韓阿姨跟陳叔叔的,你們幸福,思想開明,生的小孩不管男女,不管跟誰姓都不在乎。但也有多了去的,女生結婚被家暴,被出軌,被謀殺的呢。這樣一比,不結婚起碼能活吧?再說了,結不結婚都是個人選擇,尊重每個人生活方式不挺好的嗎?”
“你不能光看到不好的一面吶,陽光點兒,抱個積極的態度看待問題不行嗎?”
“我很積極啊。”儲方歌視線落在沙發某處,帶著些意有所指,“這不是沒遇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