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穆夏紆尊降貴地穿上那雙“水晶鞋”,倒是剛好合腳,就是她腳底髒了,最好還是用水沖一下。
陳青洲不著痕跡地多看了兩眼穆夏的腳,雖說八塊錢的拖鞋穿在她的腳上看起來絕對不止八塊,但客觀來說這雙“水晶鞋”還是太潦草了些,他想起她大夏天穿的那雙毛絨絨的拖鞋,雖然不合季節,但確實好看多了。
穆夏看著他幽幽的眼神,暗罵了句“色胚”,一拳招呼了上去:“你癖好挺特別呀。”
陳青洲耳根子一紅:“你放屁,我就看下合不合腳。”
“哦,看得怎麼樣?”
他差點傻了吧唧地答一句“合適”,幸虧開口前一秒反應過來,穆夏問的重點在於“看”,而不是“合適”。
陳青洲轉身就往院子裡走,就在穆夏以為他因為害羞要逃跑之時,手卻被他撈了過去,穆夏冷不防地趔趄了下,自然被陳青洲拽住了,雖然沒摔倒,她還是有些脾氣,呵斥了句:“陳青洲,你幹什麼呀?!”
陳青洲帶著她停在菜圃旁,也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條紅色的水管,連線在院子裡的另一個水龍頭上。他雖然蹲了下去,穆夏還是提防地後退了兩步,聲音也變得慌張。
“你,你你你,你還想潑我?”
陳青洲長臂一探,抓上了穆夏的腳踝,可真叫個順手,就像穆夏根本想不起來他什麼時候開始抓她手腕一樣。
下一秒,水閥被開啟,豔陽把水管曬得發燙,自來水都染上溫度,澆在穆夏的腳和鞋上。
穆夏看著他蹲在那兒給自己沖洗雙腳,簡直心曠神怡,就差哼起小曲。
等他把穆夏的兩只腳都沖了個遍,十分自然地拍了下穆夏的小腿肚,彷彿一種撤退的暗示。
穆夏嘴上不饒人,故意說他:“你怎麼還借機摸我呢?”
“誰稀罕摸你,你沒去過澡堂子?”
“沒去過。”
“搓澡師傅拍這麼一下,就是代表讓你翻身,最後拍的一下就代表搓完了,懂嗎?”
“不懂!”
穆夏算是看明白了,陳青洲不只對浪漫過敏,他還缺跟調情的弦兒。
這時院門口傳來一聲突兀的咳嗽,穆夏和陳青洲同時轉過頭去,陳青洲面色如常地應了一聲:“姥爺,回來了?”
而穆夏盯著那個提著酒壺的老頭,強忍住發笑的沖動,剛才吳姥姥跟她說陳青洲他姥爺回來別害怕,她還沒多想,如今才懂,瞪著眼睛暗示陳青洲。
陳青洲什麼都明白,回她了個收斂的表情,上前接過了酒壺。
原因無他,當然是吳姥爺長得太兇悍了些,就是開“三蹦子”讓穆夏不敢上車的那種司機。
吳姥爺自然無法忽略穆夏,陳青洲隨口介紹了句,和跟姥姥說的差不多:“夏夏,我一朋友。”
他故意不說穆夏姓穆,就是怕老兩口想到穆家,穆夏心知肚明,也不戳穿,笑著叫人:“姥爺好!”
陳青洲撲哧笑了,她怎麼叫這麼順口的?
吳姥爺“嗯”了一聲,朝陳青洲說:“處朋友了?”
陳青洲剛想反駁,穆夏搶先一步接話:“嗯!剛處!”
吳姥爺不置可否,並不熱情也不算冷淡地招呼穆夏:“你倆先坐著,前後院轉轉,我進去端碗。”
“好!”
等老頭進了屋,陳青洲才用一副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穆夏,感嘆道:“你這是回自己家了啊。”
“那不然呢?我這叫禮貌,你以為都跟你似的,人都不知道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