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事?”
陳青洲不知何時停下了腳步,他這麼揹著她回去也不是個辦法,雨季之前是最熱的時候,剛才在河邊曬了那麼久的太陽,再加上揹著穆夏,他已經開始渴了,所以他打算叫個“三蹦子”,就是一直沒見到過路的空車。
“陳青洲?說話啊,那你為什麼耳朵紅?”
“我不想告訴你。”
她也不會想聽,說出來她絕對要罵他猥瑣。
穆夏卻好奇了,騎在他身上地動山搖的,臉還湊到他耳朵邊,呼吸間的熱氣都打在他耳朵上,更熱更燙了。
“陳青洲,你說啊,你告訴我,悄悄告訴我,我不告訴別人。”
“三蹦子”也等不來,身上又有個大麻煩,還有丟了不知去何處找的鞋,陳青洲腦子裡亂成一團,雙臂緊她的腿都無法讓她安靜下來,晌午的太陽曬得他額間起了層薄汗,耐心徹底崩潰,幾乎是嚷出來一句問話。
“你為什麼不穿胸罩?”
穆夏終於安靜下來了。
陳青洲的聲音也變弱:“一直壓著我。”
他以為穆夏會收斂些,至少不會繼續在他背上蹭來蹭去,穆夏倒是也這麼想了一秒,可她眼下的局勢不妙,鞋子丟了,柏油路肯定能把她腳燙熟,她才不會為了這點事就跳下去。
於是她幹脆抱得更緊了些,鎖著陳青洲的脖子,陳青洲感知得更明顯,腦海裡炸成一團,艱難開口:“穆夏,你別作死。”
“我怎麼了?”穆夏分外冤枉,“我是沒穿胸罩,夏天穿胸罩多熱啊,你怎麼不穿胸罩?”
陳青洲也冤枉:“我沒讓你一定要穿啊。”
“我這條裙子穿不了胸罩。”
陳青洲聽著她一口一個“胸罩”就頭疼,等不來“三蹦子”更煩躁,語氣有些不悅地回了句:“你非要跟我一個男的討論胸罩?”
“這有什麼呀?那你知道胸貼嗎?我貼了胸貼的,不是掛空擋。不過我現在覺得胸貼也不舒服,要不是你們這地方太小,人又沒見過世面,我就直接不穿了。”她想一出是一出,又說,“有些男的胸比女生還大,他們怎麼不穿胸罩啊?”
陳青洲聽她這席話又氣又笑,最終抓住了最不重要的一點:“你跟別的男生也這樣?”
“哪樣?”
他語氣有些別扭,沒有說出“胸罩”二字,一輛“三蹦子”已經在對面調頭了:“聊這些。”
“哪些?”
陳青洲無聲嘆了口氣,把人塞進“三蹦子”,語氣更加不耐煩:“不知道,不想說了。”
“神經病。”穆夏察覺出他莫名其妙的脾氣,罵了一句。
她坐在“三蹦子”裡面雙腳懸空,雖然腳底在河套邊已經髒了,車裡的地面也不幹淨,她還是不想光腳踩上去。
陳青洲受了她這句罵,上車之前先把人字拖脫了,丟到她面前,示意她穿。
穆夏也不跟他客氣,把大了好幾號的人字拖穿上了,而陳青洲光著腳上車,腳就踩在髒兮兮的地上,沒等告訴司機去哪兒,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穆夏小聲告訴司機:“碧華小區。”
“三蹦子”動了起來,陳青洲講著電話,遊刃有餘地敷衍著對方:“不去了……過幾天吧……知道……真不過去了……”
等到他把電話結束通話,穆夏趕緊問道:“誰呀?”
“我姥姥,叫我回去吃飯。”
“那就去呀,我也想去。”
“你想去?我姥姥姥爺住在村裡。”
“那更好了,我還沒去過村子裡呢,他們吃的菜是不是都是自己種的?”
陳青洲看她是真想去,雖然好奇更多,去了保準後悔,還是趁著沒進小鎮之前告訴司機:“回村裡。”
結果就是,“三蹦子”停在院門口後,兩人盯著腳下唯一的一雙人字拖,半天不知道該怎麼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