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穆夏看出他是真不抽煙,不像裝的,反而生出捉弄他的心思,又向前遞了遞:“你試試嘛,我教你。”
他像不受妖精誘惑的唐僧,拒絕得果斷:“不用,廚房收拾完了,我走了。”
她還在勾引他,半個身子探出洗手間,挽留已經在門口換鞋的人:“別走呀,不跟我算賬了?不是還要揍我麼?”
陳青洲只覺鼻息間還在縈繞著她抽的那支煙的香氣,也沒看清她手裡煙盒的牌子,只知道是一串英文,不禁感嘆居然還有那麼香的煙,太香了,一定有毒。
他悶頭開啟了門,穆夏也不說話了,靜靜看著他邁出去,他似乎猶豫了一瞬,到底沒跟她說道別的話,關上門走了。
穆夏靠在牆壁冰涼的瓷磚上繼續吸那支煙,沒等吸完就按滅了,煙頭丟進垃圾桶裡,她則趕緊跑到窗邊,一眼看到陳青洲的背影,匆匆走遠,那頭銀灰色的毛兒叫人想不注意都難。
黃昏的光影打在她的臉上,看起來晦暗不明的,她的臉色也有些緊,總覺得他離開得太倉促了些,他們之間像是還有話沒說完。
燠熱的風從紗窗吹進來,穆夏卻並沒有露出嫌棄的神色,反而發出一種感嘆:這個夏天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熱了。
傍晚夜幕降臨之時,穆夏正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玩手機,致力於破陳青洲的遊戲記錄,一玩就是一個多小時,屋子裡黑下來了都沒起身開燈。
穆老太太在佑恩廣場即興跟人打了會兒牌,所以回來得晚了些,一開門見家裡黑黢黢的,還以為穆夏跟陳青洲出去了,轉頭看到手機的亮光照著穆夏的臉,老太太嚇了一跳,驚呼道:“你嚇死我!手機不要搞那麼亮。”
穆夏分神回道:“不亮更廢眼睛,還不如亮點兒看得清楚呢。”
穆老太太少不了嘮叨幾句,老人總是看不慣年輕人每天盯著電子産品,穆夏這些日子早聽慣了她的數落,照單全收就是了。
穆夏也並非故意使喚長輩,只是有時適當地賣乖,讓老人為自己做些事,她們會很開心,原因無外乎是老人大多不肯服老,什麼都做不了似的。
“奶奶,你從外邊回來也熱吧?把西瓜切了吃唄,我想吃了。”
“臭丫頭,就會吃。”
穆老太太雖然嘴上這麼說,還是手腳麻利地去把西瓜切了,裝到盤子裡拿到客廳。為了避免招蚊蟲,家裡還是沒開燈,經過昨晚穆夏似乎也接受了,就藉著外面的光亮吃西瓜。
穆老太太吃了兩塊就不動了,起身進了洗手間,穆夏壓根沒抬頭看,只聽著腳步感覺她剛進門,就氣哄哄地發出質問:“你抽煙了?”
穆夏心裡咯噔一聲,還沒反應過來,納悶老太太鼻子這麼好使,聞到味了?面上只能迷茫地裝傻:“啊?你說什麼?”
穆老太太從洗手間出來,指著洗漱池說:“手盆裡有煙灰,你不知道?”
穆夏心裡又咯噔一聲,暗道大意了,她那會兒急著去窗邊看陳青洲,熄完煙頭忘記開啟水龍頭沖下水了,煙灰肯定還在。
她裝得像模像樣,身影隱沒在黑暗中,語氣十分無辜:“我上哪兒知道去?我一直坐在客廳沒動過,肯定是陳青洲抽的。”
穆老太太顯然也覺得陳青洲吸煙的可能性大過穆夏,轉身進去把煙灰沖了,才開口教育穆夏:“這孩子我看著挺乖的,怎麼還抽煙?不過也是,看他那一腦袋灰毛兒,到底是不上學的野孩子,你可別跟著他學壞,再待幾天趕緊回家去吧,不是要準備出國?”
穆夏敷衍著答應:“嗯,我知道,我不會跟他學的。你不是說他好嗎?發現人抽煙就不好啦?”
穆老太太不肯承認自己看走了眼,甚至幫陳青洲辯解:“那孩子也不容易,可能是壓力大,沒事整一支,但在別人家裡抽煙還是過分了,我下回得說他。”
穆夏哪敢讓她去跟陳青洲對峙,趕緊也幫陳青洲說話:“哎呀,您都說了他不容易,抽一支怎麼了嘛?說不定是有煩心事呢,你還去問,不是戳人傷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