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你自己撞上來的,不是說十幾號人嗎?我問二毛了,就他一個。”
“你還問二毛?”
“怎麼,不能問嗎?”
陳青洲這才想起來問穆夏:“你跟他怎麼遇上的?”
說起這事穆夏就想笑,她誇張地豎起一隻手指裝柯南,還順道頂了頂頭上沒有的帽子:“你不知道我們女生都是福爾摩斯嗎?我那天回到家裡本來打算換睡衣,忽然覺得不對,鬼使神差地就到窗邊等著,我哪兒知道他住哪戶呀?正掃著看呢,他偷摸抽他爸的煙,鬼鬼祟祟地進屋了,你猜怎麼的,被我抓個正著!”
她心思單純,說起這事兒更多的是欣賞自己的聰明,陳青洲卻聽得臉色一緊,後悔打二毛那頓還是輕了,他居然還敢看。
穆夏哪裡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一通自吹自擂後,見他不接話,還催他誇自己:“你怎麼不誇我?我多聰明啊。”
陳青洲心想這哪兒就聰明瞭,不是瞎貓碰死耗子,撞上了嗎?開口還是敷衍了句:“嗯,你聰明。”
他決定還得再揍二毛一頓。
兩人走到了早市,一路說著話,穆夏倒也沒嫌累,她自己是斷不肯走這麼遠的。
遠遠的就能聽到各個攤位的喇叭聲,不論是賣菜的、賣水果的、賣衣服的、賣雜貨的,各種聲音混在一起,比拼著誰的聲音更大,其實根本聽不清楚。
穆夏眉頭輕蹙,發出質疑:“這地方有早點嗎?”
“有。”陳青洲肯定地回答,“你跟著我,別走散了。”
“哦。”穆夏呆呆應聲,跟上他的腳步,擠進了摩肩擦踵的人群。
不少攤位的老闆或是來逛早市的鎮民都認識陳青洲,熱絡地打著招呼,一口一個“洲兒”,順道打量穆夏兩眼。陳青洲挨個應聲,大多都是叫什麼叔什麼姨,偶有一兩個真能攀上親戚的,什麼三舅姥爺、四表姑父,穆夏擰著眉頭數這裡面的親戚關系,大覺頭疼。
四周一片嘈雜,沒半點兒清淨,穆夏跟他說話都得用喊的:“陳青洲!你是出來見親戚的吧?”
他剛剛跟人打招呼的笑還沒退,跟她說話也染上了溫度:“人家叫我名字了,我總得應聲吧?”
“餓,我餓。”穆夏怕他聽不見,重申兩遍,“這也沒吃飯的地兒呀?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陳青洲再平常不過地說:“要什麼吃飯的地兒?你看到什麼想吃的就說。”
像是印證他的話似的,穆夏聞到餅香,各種餅混在一起,也說不清楚具體是什麼,她扭頭一看,正是個專門賣餅的攤位,老闆還在煎韭菜盒子,煎好了直接用夾子一夾,丟到前面的鐵盤裡。
陳青洲停在她身邊,問:“吃什麼餅?”
穆夏其實覺得很不衛生,雖說她也沒少跟方約翰一起吃路邊攤,可那到底不是正餐,在她的意識裡,早餐是不能吃這種東西的。
秉承著“來都來了”這個理念,穆夏決定試一試,試探性指著一個鐵盤問老闆:“這是什麼呀?糖餅?”
老闆頭都不抬,居然答得上來:“那個是豆沙餅,旁邊是糖餅。”
“那那個小點兒的呢?”
“剛出鍋的油炸糕,要幾個?”
穆夏心想還能幾個:“一個,給我來一個。”
她這話倒是讓老闆抬起了頭,睃了她一眼,接著扯了個小塑膠袋,快速地裝了進去,穆夏正想問多少錢,讓陳青洲付,陳青洲已經遞過去了張一元紙幣,接道:“倆。”
老闆麻利地又扔進去一個,袋口轉了幾下就算封上了,遞給穆夏。穆夏看到他手上還有油,袋子也蹭上了,撚著手指接過袋子,和陳青洲擠著人群挪動步子。
她驚訝地問他:“一個就五毛?”
陳青洲說:“小的五毛,大的一塊,韭菜盒子一塊五。”
“你不是開超市的?還賣餅?”
“鎮上都這個價。”
要不是缺個鏡子,穆夏此時一照,會覺得她自己更像個土包子,滿臉掛著驚訝,什麼都不懂。
這時她穿過層層疊疊的腦袋看到個攤位的牌子,上面寫著“漢堡”兩個大字,又驚訝地問陳青洲:“這這這,這還有賣漢堡的?”
“你要吃?”陳青洲一揚腦袋,直接帶著她往那邊擠。
穆夏迷惑地跟了過去,她以為的漢堡應該是那樣的,沒想到這裡的漢堡是這樣的。再抬頭看近在眼前的牌子,漢堡前面的“雞蛋”兩個字被遮住了,合著是雞蛋漢堡。
雞蛋漢堡又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