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騾隊只剩下了一個黑點兒,直到騾隊已經消失不見,車寧還有些愣愣地站在那裡。
他緊緊地捏著口袋,口袋裡裝著一把銅鑰匙。
而與這把銅鑰匙配對的銅鎖,鎖著一個木箱子,那木箱子裡,安安穩穩地放著五十兩白銀。
想到這裡,車寧的呼吸有些急促。
他想到昨夜和陶行樂的話,他對陶行樂道:“東家,你就不怕我抱著這個箱子消失不見嗎?”
就這麼放心的把這五十兩鉅款交到他的手裡?
他只記得陶行樂笑道:“如果你的心裡只放得下五十兩白銀而已,那麼就算我看錯了人。”
不,東家,你沒有看錯人。
就在車寧心潮澎湃的時候,陶行樂帶著十幾車野根子離開藍安縣的訊息就像長了翅膀的鳥兒一樣,闖進了各家各戶,特別是那些去挖野根子的山民家裡,一下子驚走了大家的睡意。
“車管事,不好了,門外聚滿了手持鋤頭、扁擔的山民!”老秀才牛大爺顫顫巍巍地道,他看著車寧的眼神有些複雜。
和他相比,還沒有二十出頭的車寧在他眼裡還是一個孩子,他出村子還是他帶著一起的呢,結果短短兩個月,往日當成後輩對待的孩子,卻成了他的頂頭管事。
老秀才不上此時心裡的感覺,有些微澀,還有些微酸,他就是有些不太明白,論才學,論資歷,論德行,論聲望,這管事一職,都不應當放到車寧這後生的手中才對。
車寧那還沒有長結實的肩膀,扛的起來嗎?
“出去看看。”車寧話落,自己第一個帶頭走了出去。
除了五十兩銀子和牛家祖孫,陶行樂留給他的只有一個幫手,虎生。
虎生十七八歲,平日裡跟車寧的關係不錯,見車寧已經出去了,自然快步跟上。
牛大娘推了推老秀才,“老頭子,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幫幫車寧,車寧一個孩子能壓得住場面嗎?”
老秀才橫了牛大娘一眼,“你懂什麼。”
完,甩袖子踩著車寧的步子,跟著出去。老婆子的不錯,沒有他,如何能鎮的住場面?
石頭往牛大娘的懷裡埋了埋,“奶,我爺是不是生氣了?”
“的什麼話,去去去,屋裡待著去。”
倉庫外,果然如老秀才的一樣,這裡果然聚滿了氣勢洶洶的山民。
“出來了出來了,有人出來了。”
車寧幾人一出來,就被舉著扁擔,扛著鋤頭的山民們圍了個圓,“,你們陶東家是不是跑了?”
車寧笑道:“叔,你這話聽誰的?”
“少跟我套近乎,我們不吃你那一套,,你們東家哪裡去了?”
“快叫你們東家出來!”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他們東家帶著錢跑了!”
這一下,可算把本就緊繃著神經的人們點著了。
“我們現在就要結賬!我們現在就要領錢!”
車寧不慌不忙地道:“沒錯,我們東家是離開藍安了,不過不是跑了,而是運著野根子銷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