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恩樂嘆了口氣:“我們哪,也就是律師而已,還不僅僅是律師,我們是中國律師。明白麼?中國律師!”他重重的嘆了口氣,又重複了一遍,“中國律師啊!你記住,什麼時候都別忘了,自己是中國律師。前面那中國倆字,一定不能忘!”
“啥,啥意思?”韓芯懵。
湯恩樂看了她一眼,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蕭壑自從韓芯出事之後獲得了在韓家登堂入室的權利,之後幾乎每天都來。他盤點完下班就基本上十一點了,韓芯一般也這個點出來,兩人就著伴兒回家。
以前就是到韓家門口,倆人悄悄告別順帶蕭壑揩點油;現在到了門口直接就讓韓芯開門進去,蕭壑跟在後面進門自己換鞋找地兒坐,順理成章的不行。
韓芯媽媽客氣,一看家裡來客人了,再一看晚上十一點了,順嘴問一句:“餓了吧?”
韓芯想減肥,蕭壑憨憨一笑:“餓了。”
多麼坦誠!多麼直白!
這個誠實的人每天都送韓芯回家,然後在韓家蹭一頓宵夜。一個禮拜以後,韓媽媽每天做晚飯都留一點,方便回來投食。
韓爸爸越想越不對勁:“他怎麼老來咱家吃飯?憑什麼?我吃個面條你都不讓,大晚上的你給他蒸雞蛋羹!”
韓媽媽一推他:“你血糖那麼高,吃什麼油潑面!那有棒子麵兒餅子,餓了自己吃!”
“那、那憑什麼給他蒸雞蛋羹?”
“那不是女兒也吃呢嘛!”
“韓芯才吃兩勺!你打仨雞蛋!”
“你出不起那雞蛋錢是怎麼回事?我發現你越老越摳門了!再說了,要不是這小子跟過來,女兒一口都不吃!兩勺怎麼啦?一勺我也打仨雞蛋!”
沒兩天,蕭壑送來十斤真正的有機雞蛋。說是供應商自己在山裡收購自己家吃的,勻給他一些,他就拿過來了。
韓媽媽使勁兒挖了韓爸爸一個白眼,韓爸爸一扭頭不吭聲了。顯然韓芯給蕭壑漏話了!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那家賊要是自己的女兒——唉,人別被偷走就行啊!
眼瞅著父母對蕭壑的印象發生了松動,韓芯的心裡也有些欣慰。這幾天她主要忙著準備實習轉正的面試了,聽說今年經濟形勢不大好,要卡人。老湯安慰她,從他那會兒就這麼講,年年講年年有人過,別著急。實在不行讓家裡找找關系。
韓芯問湯恩樂能不能幫個忙,湯恩等我當上律協副主席一定幫忙!
那您什麼時候當?
下輩子吧!
原來不過是口惠實不至。
韓芯鬥完嘴正準備離開湯恩樂的辦公室,電話響了。
葛律師打來的,直接問老湯什麼意思?
湯恩:“老湯,大家都以為你經歷這一次能收斂一些。看起來沒什麼大用啊!”
湯恩樂說:“天要下雨孃要嫁人,一家三口都要吃飯,我只是為溫飽餬口罷了。”
韓芯心裡罵流氓,您這銀子掙得嘩嘩的還溫飽,那我算啥!
估計葛律師也是這個意思,說了兩句,湯恩樂很開心的掛了電話,想來葛律師有吃癟了。
看韓芯沒走,湯恩:“準備一下吧,徐青司授權這段時間由宋蒔桔代理他行使管理公司的權利。我們要工作了。彙票的案子,你去打聽一下,看看能不能說服法院把它從刑事案中獨立出來。說到底,彙票案的當事人是兩個獨立法人。”老湯想得並不成熟,敲著桌子,最後催促韓芯趕緊去查一下。
從哪兒跌倒的就從哪裡爬起來,湯恩樂是盯上漢益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