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弈淵。」
倪鳶輕喊他的名字，堵住他未脫口的話。
她眼裡的淚光凝成珠，滑落而下，恰好滴在他的鼻尖，涼涼的。
他抬起眼，茫然地看著她。
她聲音顫抖地說：「我現在知道了。」
她攥緊他的袖擺，無比鄭重地承諾：「我再也不會吼你、不會罵你，不會離開你了。」
她再一次，毫不吝嗇地表達愛意：「我愛你周弈淵，像你對我的那種愛。」
兩顆真心被捧出，赤裸裸地展露在對方面前，在漆黑的夜裡依舊清晰。
——
十一月，萬福寺。
倪鳶悄悄握緊周弈淵的手，小心翼翼地抬頭觀察寺中環境，這是她第一次進寺廟，好在對四溢的檀香過分熟悉，否則她一定會因為孕期情緒波動大而排斥陌生的環境。
其實她不信神也不信佛，但她唯獨信周弈淵。
她接過香，學著周弈淵的模樣跪於蒲團之上，在心中訴出所求。
大約半柱香時間，周弈淵攙扶著倪鳶起身，帶著她朝寺廟外走去。原以為是要原路返回，可兩人走過一條接一條連廊，最後穿過一扇石門，停在了一座湖泊前。
站定不過三秒，數不清的孔明燈從遠處徐徐升起，在漆黑的夜裡泛出耀眼的光亮。
孔明燈闖進倪鳶眼裡，倪鳶映在周弈淵眼裡，一片祥和美好。
「倪鳶，你知道有多少盞孔明燈嗎？」
倪鳶回過臉，疑惑地搖了搖頭。
「九百九十八盞孔明燈，」周弈淵握緊倪鳶的手，「意味著你可以許九百九十八個願望，我都會為你實現。」
在周弈淵生日當天，他放了九百九十八盞孔明燈，只為讓倪鳶所願皆得。
倪鳶愣在原地，血液逐漸升溫，心髒加速沸騰。
她正要順著周弈淵的意思許願，卻突然反應過來，仍舊不解地問：「為什麼是九百九十八盞？」
周弈淵反問她：「我許願，你會為我實現嗎？」
倪鳶點了點頭，輕聲應他：「會。」
周弈淵臉上的笑意更濃，「屬於我的第九百九十九個願望，我希望能和你天長地久。」
末了四個字被加重。
周弈淵松開緊握的手，後退半步，單膝下跪。
他將一枚嶄新的戒指呈現在倪鳶面前，白金制戒圈纏繞著藤蔓，戒託被雕刻成鳶尾花瓣的形狀，而戒託之上嵌著一顆散著華光的紫鑽。
他聲音顫抖著說：「倪鳶，我希望你嫁給我。」
倪鳶的聲音同樣顫抖，卻透著無比的堅定，她說：「好。」
漫天燈火下，他們鄭重的交付餘生。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