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當然是後者,倪鳶的啼哭引來了管家,她被及時送進搶救室,但凡晚一秒都有可能休克而亡。
倪晉知道整件事後大發雷霆,對倪鶴母親的無辜並不買賬,他命人將她送進了精神病院,關了五年才放出來。
自此以後,整個倪家再也沒出現過一顆蘋果,哪怕是蘋果味的食物都沒有。
倪鳶當然不記得這些事,她只記得倪予川拍開別人向她遞來蘋果的手,並且嚴肅地警告她:「你不能吃蘋果!」
那是倪予川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兇倪鳶,他是真的害怕她離他遠去。
是什麼時候的事呢?十幾年前吧。
而倪燚為什麼會不記得?因為他不在意,哪怕現在他都沒有半點慚愧,反而在心中不斷探究倪鳶的話,最終找到疑點:「你不是失憶了嗎,怎麼會怎麼知道自己對蘋果過敏?」
倪鳶盯著他,腦海中一片空白,目光卻沒有分毫心虛。
大約半分鐘,她陰陽道:「住院的檢測報告入不了您的眼嗎?上面清清楚楚地寫明瞭我的過敏源,應該只有您不知道。」
她收回視線,「不要再彎彎繞繞了,找我到底什麼事?直說吧。」
倪燚自知理虧,沒有再深究的打算,他不緊不慢地抽出口袋巾擦手,用下達命令的語氣講明目的:「明天去吃個飯。」
「不去。」極輕的語氣,卻摻滿決絕。
倪燚眼眸微眯,絲毫不掩譏諷:「你在我這從來沒有選擇的權力。」
他將絲巾丟在一邊,端起茶杯邁步朝窗邊走去,以屋外一片祥和平息內心的怒火。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我不跟你計較,不代表你有本事。」
「我做了哪些事?」倪鳶仍舊平靜地問。
「算計江曉、拿到公司2.8的股份、毀掉訂婚宴……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親手設計的。」
倪鳶再次問他:「你有證據嗎?」
病房內陷入一片沉寂。
良久,倪鳶輕笑出了聲,自問自答道:「沒有證據,父親什麼時候也愛胡亂猜測了?真讓人瞧不起。」
倪燚罕見地沒被激怒,他點燃一根香煙,沉重地說:「倪鳶,你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不瞭解你呢?」
倪鳶看著他無比認真的眼,思緒莫名飄遠,大約一分鐘後才恍然回神。
她垂下頭,再次反駁:「您不是瞭解我,您只是比較相信陳汝葒,而陳汝葒呢?總是自以為是,用一些不切實際的事編繪現實。」
謊言被無情揭穿,倪燚再也沒辦法為自己覆上虛偽的慈父形象,他將茶杯重重放在窗臺上,像暴風雨前的悶雷聲。
與此同時,倪燚的助理推門而入,將一沓照片遞給倪鳶後又識趣地退出病房。
「小叔叔愛上小侄女,堂堂倪家居然出現了這麼背德的事!」
那沓照片中包含倪予川撫摸倪鳶頭頂的、倪予川將倪鳶抱在懷中的、還有倪予川與倪鳶佩戴同款戒指的……
倪燚回過身,揚起一絲得意的笑,「你覺得這個新聞標題取得怎麼樣?媒體和觀眾可不在意真相,這些照片帶來的輿論足以對倪予川造成無比惡劣的影響。」
倪鳶的神色沒有過多變化,依舊平靜得像一潭死水,卻不難聽出怒火:「你拿小叔叔威脅我?」
「是。」
仍舊無比坦然的承認,威脅對倪燚來說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而非小人所為。
兩道視線在空中對峙,一方勢在必得,一方權衡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