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鳶哼唧兩聲後再次在他懷中蹭了蹭,調整舒適的姿態。
以防她從身上跌落,周弈淵自覺將大手搭在她腰間,替她挽過搭在眉眼間的發絲,眼中滿是柔情,然這份柔情在正過臉面向立起的平板後消失的一幹二淨,他沉聲說:「繼續。」
視訊會議的另一頭,公司員工在看到總裁家裡冒出一個女人時紛紛驚掉下巴,不提這女人光是一個側臉就能看出的美豔,光是小周總的眼神、語氣就是他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眾人努力平複熊熊燃起的八卦之心,重新彙報起工作。
片刻後,倪鳶攬住周弈淵脖頸的手又緊了些,語氣隱隱透著煩躁,「不要打電話,好吵。」
周弈淵側臉看她,眼裡生出一絲玩味,他沒有隱瞞的打算,反而很期待倪鳶知道真相後的無措,於是如實道:「我在開會,視訊會議。」
果不其然,肩上猛的一輕,倪鳶的睏意在一瞬間消失,她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側過臉,餘光迅速瞥清平板上的內容,不好意思地將臉深深埋進周弈淵的肩窩,低聲詢問:「可以先把攝像頭關了嗎?」
會議的另一頭識趣地住了口,滿屏吃瓜的模樣看著這一頭。
周弈淵湊近她耳邊,挑逗般道:「你親我一口。」
溫順的小貓露出獠牙,在他頸側重重咬了一口,倪鳶沒好氣地說:「做夢。」
輕微的刺痛感傳來,周弈淵沒作出什麼反應,他將攬在倪鳶腰間的手收緊幾分,生怕她偷偷溜走,另一隻手繞過她的後背,撫慰般揉了揉她的後腦勺,「不跟昨晚一樣瘋了。」
回想起昨夜吻得情迷意亂,主動湊上前索吻的場景,一抹緋紅迅速從耳根蔓延至臉頰,不知是不是陽光照進來的緣故,倪鳶只覺得渾身燥熱,她下意識將頭埋得更低了些,不再吭聲。
視訊會議又持續了大概一個小時,彙報給周弈淵的事情數不勝數,倪鳶趴在他懷裡發呆,沒有細聽,耳朵卻能迅速捕捉到“嗶”的一聲,她直起身準備離開,卻在對上週弈淵微蹙的眉眼後停下動作,輕聲問:「怎麼了?」
「什麼?」周弈淵不解地反問。
「因為沒有十足把握拿到東城那塊地,所以很煩惱嗎?」倪鳶主動提起。
「你怎麼知道?」周弈淵眉眼蹙起,順著猜想問:「倪燚拿這個威脅你,是嗎?」
「沒有。」
倪鳶否認得極快,簡直讓人抓不到破綻,可顯然周弈淵不信,他抬起眼皮緊盯著她,「真的嗎?倪鳶。」
對視時不具備的威懾力在周弈淵喊她名字時迸發而出,倪鳶心虛地窩進他懷裡,聲音又悶又低,帶著撒嬌地意味:「你還沒回答我。」
周弈淵沉默著,無奈地在心中暗暗嘆氣,他同樣否認道:「不是,因為很介意當小三,所以很煩。」
倪鳶果真聽進去了,她將臉埋得更深了些,像一隻考拉緊緊掛在周弈淵身上,「如果要跟我分開,就對我殘忍一點。」
殘忍、無情、決絕地兇她、罵她,把她的尊嚴踩在地上摩擦,讓愛意變成恨。不要像現在這樣,一邊擁抱接吻,一邊說不愛,太違心了,像調情的方式。
「你覺得我捨得嗎?倪鳶。」
周弈淵的聲音很輕,像如針細的繩索,牽引倪鳶的心;他的心平穩跳動著,在倪鳶聽來卻如震耳欲聾的海誓山盟。
從倪燚威脅倪鳶開始,她就下定決心要和周弈淵分開,可“愛”是讓人上癮的毒,一旦沾上就無法輕易戒掉,讓下定的決心成為隨口許下的笑話。
她太想念周弈淵了,就算只是嗅不到他身上的味道都無法安然入睡,連安眠藥都失去了效果;她太害怕與周弈淵冷戰了,一旦誰都不肯低頭,他們就預設分開了……
她所思念的、害怕的、無法割捨的,全都與周弈淵有關。
他們就這樣相互依偎,周弈淵不急著逼問倪鳶,倪鳶不捨得從周弈淵的懷抱中脫離。
直到屋內傳來的電話鈴打破這片祥和,倪鳶維持著跨坐在周弈淵身上的姿勢被抱著進屋。
手機上顯眼的“江曉”二字惹得兩人雙眉蹙起,倪鳶不耐地接起電話,無聲的警鳴圍繞周弈淵的腦海響起,他順手按下擴音鍵。
不等開口,就聽見對面逼問:「怎麼還沒來公司?」
「有什麼事?」
「作為未婚夫,關心一下你。」
「嘖」的一聲傳來,倪鳶忙的去檢視周弈淵的臉色,淺淺貼了下他的唇以示安撫。
江曉聞聲皺起眉眼,猜測道:「你身邊有誰?周弈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