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我的,我知道”
酒店套房內。
能隱隱蓋過玫瑰香的氣味早已消失得一幹二淨,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倪鳶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她爬起身翻看著酒店經理發來的走廊監控,確認沒有周弈淵的身影後又不死心地返回與他的聊天介面,沒有新的訊息。
焦躁充斥腦海,長久未散。
倪鳶幹脆換了件衣服,戴著一頂鴨舌帽出門。
約莫二十分鐘後,一輛深黑色保時捷停於瀾亭閣附近,這是一個古老的小區,僅僅只有三棟樓,可地勢極佳,近年來房價只漲不跌,其住戶更是非富即貴,稱得上權貴的象徵,因而有很多人爭著搶著想住進此處。
周弈淵送來這套房的時候倪鳶沒想過這麼珍貴,是後面偶然聽別人提起才知道瀾亭閣的價值。
抱著碰運氣的心態,倪鳶朝停車庫開去,電子屏上顯示車牌已被錄入。順利進入後,她坐在車裡盯著周弈淵給她的鑰匙,猶豫起要不要刷卡上樓。
最終她只是去到主樓前那片空地上站著。
微風拂過,她攏了攏寬大的外套,伸出手指從頂層起一層一層向下數去。其實每一棟樓僅有十八層,可當她從高處開始數,到第六層發現屋內一片漆暗後,又不死心地從底層重新數到十三層,結果仍是一樣。
盡管早已料到這個結果,可親眼認證後還是不免被失落感席捲全身,倪鳶固執地站在原地,目光緊緊盯著十三層,祈禱下一秒它能亮起燈,又祈禱心心念唸的人會出現。
隱約間,熟悉的檀香沁入鼻腔,倪鳶覺得是思念讓她出現幻覺,沒有細想。
「倪鳶。」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內,倪鳶這才發覺那股檀香不是心理作用。她回過身,帽簷遮住了她的視線,以至於她不能馬上看到那人的臉。她仰起頭看,輕聲喊他的名字:「周弈淵。」
周弈淵輕「嗯」一聲,微微歪頭仔細對比著倪鳶左右兩邊臉,片刻後蹙起眉眼,「臉怎麼又腫了?」
他的手不自覺抬起,在即將觸碰到倪鳶又臉的那刻停下動作,「忘了,我們分手了。」
來不及思考,倪鳶的手比腦子先一步做出反應,她往前邁了一小步,牽住周弈淵即將收回的手,又將它貼在右臉之上,輕輕蹭了蹭。
其實臉上的紅腫消退得差不多了,可週弈淵還是能看出來,她不明白為什麼,也沒有心思想這個,只是沒底氣地反駁:「沒有分手。」
聲音很輕,輕到被蟬鳴無情地蓋過,周弈淵眉眼輕挑,故意問:「你說什麼?」
「為什麼最近沒在酒店看到你,也沒有收到你的資訊……」倪鳶岔開話題問他。
「為什麼要找不愛的人,」周弈淵反問她,指腹順勢在她唇角摩挲,曖昧至極「為什麼要給不愛的人發資訊?」
倪鳶微微偏頭,薄唇恰好貼上週弈淵的指腹,像一個示好的吻,她說:「你愛我的,我知道。」
她又說:「我很想你,周弈淵。」
周弈淵半邊眉挑起,沒有選擇見好就收,反而不緊不慢地設下圈套,「那為什麼和夏梔說我對你的愛是短暫的?我有那麼花心嗎?倪鳶。」
「沒有,」礙於心虛和羞赧,倪鳶的聲音更低了些,「你最好了。」
周弈淵沉默半秒,無厘頭地追問:「比倪予川還好嗎?」
倪鳶抬起頭,滿眼不明所以地看他,認真思考過後才回答:「你第二好。」
「哦,」周弈淵抽回手,賭氣地故作要走,「那你去找倪予川吧。」
「可是我想你。」
周弈淵頓住腳步,唇邊勾起一抹極淺的弧度,強忍著撫平後才回過身,挑逗道:「說的什麼?不想聽了。我很困,要回去休息。」
在趕她走嗎?還在生氣嗎?
倪鳶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愚鈍,很多事都想不明白,明明只相隔兩步,她卻因嗅不到檀香而心慌,她小心翼翼地邁步上前,用小拇指勾住周弈淵的手,無意識地跟緊他的步伐。
「倪小姐是要跟我回家嗎?」
「我也累了。」
下一瞬,周弈淵將倪鳶打橫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