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雲心領神會地從外圍擠進,揚聲解圍:「不好意思各位,倪小姐的行程緊湊,大家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由我為大家答疑解惑。」
她湊到倪鳶耳邊:「還不快追。」
倪鳶微笑著離開人群,朝著周弈淵的背影趕去。
裙擺限制了她的步履,見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她只好提起裙擺加快腳步,確認徹底消失在媒體的視線後一遍一遍喊著周弈淵的名字,卻始終沒能得到回應。
急切的步履導致腳踝突然傳來難忍的刺痛,倪鳶迫不得停下腳步,倚靠在牆邊,抬起腳輕輕一揉,滿眼委屈地望向回過頭的周弈淵,「腳崴了……」
白熾燈映在她的瞳孔中,似搖搖欲墜的淚滴,澆滅周弈淵心中燃起的怒火。
他回過身,大步流星朝倪鳶走去,半跪著為倪鳶脫下高跟鞋,簡單檢視傷勢後將她打橫抱起。
倪鳶順勢勾住他的脖頸,「我沒有未婚夫……」
微弱到近乎啞聲的音量,其實倪鳶根本無法確保出國的半年裡倪燚沒有新計劃,以至於無法用肯定的語氣安撫周弈淵。
但她實在不想讓周弈淵誤會,不想看見他冷著臉,只能盡可能跟這件事撇清關系,「就算有也是我父親擅自決定的。」
「周弈淵,你相信我好不好?」
「……」
「周弈淵,你很生氣嗎?」
「……」
「周弈淵,你理理我好不好?」
幾近哀求的話術都沒能讓周弈淵黑著的臉恢複些許色彩,倪鳶索性伏在他肩頭,不再開口。
直到她被抱坐在梳妝臺上,對上週弈淵意味不明的眼,求原諒的希望重新燃起苗頭。
「為什麼解釋?為什麼向我這名保鏢解釋?」
倪鳶一愣,當下找不出合適的藉口,也沒有說謊的打算,如實回答:「我不想讓你誤會。」
「是喜歡嗎?」周弈淵不著邊際地問,眼眸淺淺眯著,似胸有成竹的猛獸緊盯著眼前獵物,看獵物在陷阱邊沿徘徊,好整以暇地等待獵物入洞。
「什麼?」倪鳶腦中忽的閃白,說不上是沒理解他的話,還是不知如何回答。
「不想讓我誤會,是因為喜歡嗎?」
是因為喜歡嗎?
倪鳶垂下頭,在心中一遍一遍重複著問自己,最終只得出一個答案——她不知道。
她所能用來評判喜歡的標準全源於兒時對喜歡的玩具的感覺,事實上她並不能明確對人的喜歡是否能這麼判斷。
她失措地偏過頭,聲音啞而輕,幾乎是要埋沒於門外的喧囂中,「我不知道,只知道跟你在一起時我覺得快樂,覺得心安、覺得有你真好。」
像和煦的春風拂過,剝開天邊堆疊的雲彩,陽光透過間隙,正正撒在倪鳶身上,那感覺溫暖、舒適、愜意,美好無比。
「我甚至貪心的想,如果你能一直待在我身邊該多好,可是……」
「好。」周弈淵無厘頭地輕應一聲,堵住倪鳶未說完的話。他對上那雙充滿不解的眼,食指蜷起,輕輕敲在倪鳶額頭:「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