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伸的過程也是和萬物共生的過程,拋卻恐嚇與侵佔,雪樹給任何想要存活的生物提供棲息地。
後來,有顆雪樹和智慧體人類捆綁,散播具有震懾力的種子佔用領土。那棵雪樹擴張的速度越來越快,比曾經人類城市化還要迅猛。
它已經不再是各種物種的庇護體,變成了圈地的植物之王。
分散的種子從沒與母體連線,等到生長的足夠強大,主動連線上母體的那一瞬,會不由自主的汲取母體太多能量,消耗母體的生命。
惡性迴圈到最後,雪樹的生命就會終止。
‘但它還沒枯萎,太奇怪了。’
‘對呀,我們五十年前就覺得它要枯萎了。’
‘它卻還在擴張。’
‘活到了現在!’
‘討厭死啦。’
許洛妤聽完,皺眉抱緊了懷裡的樹藤,心跳的很快,手心泛起粘膩的冷汗。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許洛妤嚥了下口水,說道,“種子……是安全區裡供奉的神種嗎?”
她扶住自己的額頭,另一隻手緊緊扣住祁梵安的五指。
血祭,生存,神種……
所有的事連在一起,一個非常恐怖的想法在許洛妤腦海中定型。
血祭,不只在貴族之間發生。
她忍不住發抖,低頭問樹藤們:“種子能汲取雪樹的力量,是否也能為雪樹儲存力量?”
‘當然。’
祁梵安靠近她,手環過她的腿彎,將她抱進懷中,輕柔的親吻她的眼角:“您怎麼了?”
她臉色看起來很差。
許洛妤深呼吸,看向他的時候,眼裡有一點波光閃爍:“我記得,你的家人死在畸變潮裡。”
“是的。”祁梵安回想起他們,心髒還會湧起針紮般綿密地疼痛,“您說了,他們是和我一樣勇敢的戰士。”
“邊緣安全區是聖塔最大的祭壇。”
許洛妤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指尖用力到發白,“那群畜牲,我看了那麼多書,在聖塔建立之前,從來不會出現一整個安全區集體被屠殺的情況。世人都以為是畸變種變強了,進化了,懂得了集中攻陷的好處。現在看來,根本是有人刻意為之。”
她說到最後,胸膛起伏,眼裡一片濕潤:“我父親是在支援邊緣的過程中去世的。”
祁梵安愣了好久,他想到他的家人,吳恙的家人,所有童年玩伴都死在那場暴亂裡,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聖塔雪樹繼續存在。
聖塔用人類的屍體給自己鋪路。
“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許洛妤收住眼淚,手撫上祁梵安的臉頰,眼神堅定,“我知道,你永遠不會變成第二個聖塔,0197,你相信選中你的雪樹,也相信自己。”
她親吻他的嘴角,輕聲說道:“汙染我吧,給我力量,讓我為死去的親人和受過苦難的勇士複仇。”
祁梵安喉頭哽咽,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來,心髒像被撕碎般痛苦。
樹藤感受到他的動搖,立即調轉方向,朝著雪樹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