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求
談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先因為被舒嶼窺探到感情而感到窘迫,還是應該先因為舒嶼明顯早就知道他的感情而感到生氣。
所以最後,這兩種情緒都沒有出現。
他的內心竟然無比平靜,甚至有一絲莫名的、如釋重負的輕松。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
“你裝得不怎麼好。”
“那這麼長時間以來,你是在看我笑話嗎?”
“談舟,你講點良心行不行?我之前不說,是因為我相信你不會越界,可現在呢?你在做什麼?”
舒嶼的語速很快,但咬字很清晰,一字不漏地全部被談舟聽到耳中。
他有一種被玩弄的感覺,卻又抑制不住地覺得這種玩弄很合理。
畢竟那是舒嶼。
什麼都不在乎、也什麼都不需要的舒嶼。
所以他甚至無法憤怒。
“也就是說,”他像在講別人的事一樣,語氣冷淡,沒有起伏,“你任由我不可自拔,現在又指責我的不可自拔。”
“我怎麼任由了?我又怎麼指責了?我只是以為你和我一樣,能控制自己的感情。”
“能控制的,還是感情嗎?舒嶼,你一直說你對我保持好感但不喜歡,可是這很矛盾,你怎麼能恰到好處地保持不多不少的好感?除非那根本不是好感,只是消遣,是利用,是我對你來說很受用。”
舒嶼不知為何突然感覺有一股無名火竄了起來。
她也承認她更多地拿他們之間的拉扯當作閑暇的消遣,可這些話從談舟口中說出來的時候,為什麼會聽起來那麼不堪?
“是又如何呢?這些是我們約定好的,談舟。”
“我沒有和你有過這樣的約定。我們的約定是我不能喜歡你,可你沒有說過是在你總是過分撩撥我的前提下。是誰先越界的,舒嶼?你那些所謂出於‘好感’而對我做出的舉動,才是真正的越界。你要麼完全拒絕我,要麼就毀掉那狗屁的約定。”
舒嶼被談舟的冷靜襯得越發暴躁,她覺得兩個人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所以根本就無法溝通。
幾欲開口後,舒嶼還是放棄了繼續爭論下去的想法,一推椅子站了起來,沒好氣地甩下結束語:“真是對牛彈琴,你愛喜歡不喜歡,過不下去就離婚。”
然後便回了自己房間,重重摔上了門。
房間重歸寂靜。
許久之後,談舟彷彿才從方才的爭吵中抽離出來。他無聲又疲憊地蜷縮起來,緩緩趴在了桌上。
舒嶼這幾天被談舟和程衍搞得心煩意亂,一個天天在家抬頭不見低頭見,一個拉黑了還總能找到其他渠道聯系她,所以她幹脆跑到公司躲清靜。
在人事部聊完新任總監的情況,舒嶼剛推開門,就看見程衍從走廊盡頭的會議室出來,他前面是一個氣質颯爽的長發大波浪姐姐,後面跟著戰略合作部的幾個同事。
舒嶼一個閃現回到屋內,關上了門。
人事部總監:?
舒嶼幹笑兩聲:“我有點渴,蹭你們點水喝。”
端著水杯又磨蹭了五分鐘,估摸著程衍已經下樓了,舒嶼才探頭探腦地走出辦公室。正好碰到戰略合作部的總監陳清送完人回來,舒嶼拽住她,走到一旁打探著訊息。
“清姐,剛剛那是明峰的人?”
“嗯,公司很重視這次合作,特意邀請他們過來實地考察一段時間。”
“那兩個人就是明峰派來的代表吧?”
“對,不過主要是那個女生,她是明峰的bd負責人。”
“怪不得,氣場好強。那後面那個男生呢?”
舒嶼狀似不經意地問起程衍。
陳清皺了皺眉,表情似乎有些難以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