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餘年的恨意灼燒著他的心髒,談舟拿起結婚證,重重摔門離去。
舒嶼中午剛結完婚,下午就馬不停蹄地回公司工作了。
空閑時她偶爾會想,自己明明不喜歡這份工作,卻幹得比誰都起勁,真是比ai還ai。
臨下班時,舒嶼簽完最後一個檔案,終於獲得了短暫的輕松。正準備收拾東西,卻接到一個鮮少聯系的電話。
“蔣崇?有什麼事嗎?”
“小嶼,談舟在我這喝多了,你能不能來看看?他在國內沒什麼朋友,我實在不知道該聯系誰了。”
“喝多了?”舒嶼皺起眉,往包裡裝東西的手稍微快了些,“他去你那應酬了?”
“不是應酬……總之你來看看就知道了。”
舒嶼合上辦公室的門,往電梯走著,看了看時間,詢問道:“大白天就喝酒,他吃飯了嗎?”
“看樣子是沒吃。”
蔣崇的聲音聽著也有些著急,舒嶼“嘖”了一聲,語氣頗有不悅。
“我就知道。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到。”
去spark的路上正好路過和談舟分手時吃飯的那家店,舒嶼給老闆打了個電話,讓他提前準備一份外帶的菜。取到之後,她加速往酒吧趕去。
剛停好車,蔣崇就跑著出來迎她,一路引著她上樓。
推開房門,眼前的包間整潔幹淨,未啟和空了的酒瓶分類擺放在桌上,連沙發靠墊都平整無痕地放在原位。
談舟靠著沙發坐在地毯上,曲著一條腿,胳膊垂落在地上,頭埋得很低,手裡握著還剩半瓶的酒。
整齊的房間裡,只有他是淩亂的。
“他一喝醉就開始收拾,攔都攔不住……”
“我知道。你去忙吧,我照顧他。”
蔣崇意味深長地看了兩人一眼,退出了房間。
舒嶼嘆了一口氣,把飯菜放在桌上,扔下包,也盤腿坐在談舟身邊。
“跟我結婚這麼不高興啊,怎麼自己在這喝悶酒?”
談舟聽到舒嶼的聲音,後知後覺地聞到一陣熟悉的清香,微微抬起頭,模糊地看到了舒嶼的重影。
他沒有說話,繼續低著頭,拿著酒瓶的右手動了動,但還沒抬高就被舒嶼一把按下,直接搶走了酒瓶。
“真不要命了?我可不想剛結婚就守寡。”
“我會活到離婚的,放心。”
“我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舒嶼氣不打一處來,幹脆雙手捧住談舟的臉,跪在他身前,強迫他看著她的眼睛。
本打算教育他一頓,可抬起他臉的一瞬間,舒嶼卻愣了。
那雙無比好看的眼睛裡,第一次在她面前噙了淚,淚珠半掛在通紅的眼眶中,欲落未落。細長的眼角微微腫起,幾道交錯的淚痕,明晃晃地刻在精雕細琢的臉上,磨去了往日鋒芒。
舒嶼慌亂了一刻,急急忙忙地擦拭掉談舟的眼淚,矮下身子,湊到他身前,仰起臉看他。
“你怎麼了?”
臉側觸感溫暖如初,談舟心中既酸澀苦楚,又交織著錯亂的安心,一時間更加難以控制,本已不再湧出的淚花瞬間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