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月道:“不要打了!兩敗俱傷對你們沒有任何好處!”
女修是鐵了心要這顆妖丹,狼妖對她亦是恨之入骨,南宮夫婦根本插不進手。
吼。
一隻小狼被女修逮到機會,一劍穿心。狼妖大怒,一爪撲在女修心口上,狼妖瞬間佔了上風。
“踏雲州的長老都有特殊名牌,如果這位前輩死了,宗門一定有辦法追查,若袖手旁觀,我們逃不掉的。”溫泠悽然道。
“孩子不能沒有母親,泠妹,帶著我們的瀟瀟,好好活下去。”南宮月忽然朝前沖去。
原本處於下位的女修忽然飛出一件法器,眼看要將狼妖擒住,狼妖不甘心地噴出妖氣。南宮月卻插在二者中間,似乎是來幫女修的,不料卻被她突然出手擊中了。
他還沒倒下,胸前忽然噴出一股溫熱的液體,溫泠擋在前面,仰起頭道:“從小,四哥修為便比我強,該是你帶著孩子走。”
南宮月扶住溫泠,轉頭去找孩子。
而狼妖,大怒之下一股妖氣噴在女修腹中,女修腹部瞬間被破出一個血洞。女修深深看一眼這對夫妻,踏著劍逃往遠方,狼妖也追了上去。
南宮月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扛起溫泠,連日的逃亡再加上重傷,他連禦劍飛行的力氣都沒有了。
“泠妹,不要怕,四哥帶你去找靈草,上雲水仙宮求藥,你不會死的。”南宮月艱難地行走在積雪中,速度卻越來越慢。
溫泠攥著南宮月的衣袖,“我要是再快一點,先將你拉開,你就不會受傷了。一直都是你保護著我。我一次也沒能……”
南宮月的身上亦有一個血窟窿,他終於力竭倒在雪中。二人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在南宮瀟周身結起一層結界,讓她不至於被馬上凍死。
天色漸暗,一隻瘦小的身影跑過來,一隻小狼腳步不穩地出現在雪原中,身後還引著一個男子。男子看到三人,立刻跑過來,卻發現那對男女已死,只剩下這孩子。
“真可憐,以後你就隨我姓吧。至於名字,就取你父母佩劍上各一字。”姜行道。
他嘆氣道:“今日天色已晚,待過段日子雪融化些,我一定將你們葬到別處。”
抬眼看向那隻狼,姜行道:“也罷,你竟引我找到一個孩子。我不殺你,你走吧。”
小狼朝天空一聲狼嚎,卻再無迴音。最後一眼看向女嬰,它一瘸一拐地走向遠方。
姜泠月久久不能回神,她太小時記不住事,這些應當是根據魘的能力以及她曾經眼中所見,模擬出來的記憶。
至於是誰託付嬰臯做的,她心底已有猜測。
女修與狼妖,以及那些狼崽子,最後應是兩敗俱傷都死了,不然最小的小狼是回不來的。這只小狼,最後莫不是要報父親抵擋法器的恩情?
她在殿中坐了一天,淩便在旁陪她。
斜陽西落,人影墜長。
直到有輔官進來,她終於將那張皮收起出門見客。原來是南天來人,商討河流改道之事。
來的正是林文昭。
數年不見,他沉穩許多,恭敬道:“司水元君。”
近些年林文昭理事極妥帖,越來越多的百姓開始往南荒遷移,大片土地被開拓,背後少不了南天的照拂。他已成為巫母下第二人,仙途一片大好。
姜泠月想起,少禹總說此人虛偽。
他覺得你好時,哪裡都好。你有一點瑕疵,就百般挑刺百般看不順眼。你對他好一點,行為符合他的預期,他反而又別扭,覺得你好起來。真難捉摸,最好敬而遠之。
旁人如何終究與她無關,日後其餘三處天庭必然會更好,這也是辛瑤與她所希望的。
她看向淩,淩道:“長姐既有事,我先回去。”
林文昭掃一眼他背影,回首道:“元君眼中似有疲倦。”
姜泠月微笑:“我無事,進來吧。”
淩走在大道上,看著各處來往的仙官。眼下,不如去其餘三處天庭,看是否能有他幫忙的。待忙完了,也可去瞧瞧嬴仲景是否又在閉關。
他才是長姐唯一的親人,她所想,亦是他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