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室內只能聽見零星細碎的聲響。看著彼此紅腫的唇,嬴仲景不知滋味地再度吻下,她的發,她的臉頰,她的耳後。
四目相對,姜泠月環住嬴仲景脖頸,也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泠月。”嬴仲景呢喃,“姜泠月,姜泠月!”
纖腰衣裙散開,層層疊疊露出內裡春色。彼此疤痕坦誠相對,香汗淋漓,蝕骨銷魂。
以往那些苦澀地、迷茫地、殷切地、難言地,悲憤地愁緒與歡愉,全部宣洩在緊緊交纏間。
最後,不知是誰得償所願的一陣嘆息。
胸膛玉墜搖晃甩動,朝陽的餘暉撒在瓊花上泛起紅光。
碧色圓石間,是兩顆甘願沉淪的心。
眾人得知這個訊息時,已是第二日一早。他們放下手中事務,從各地趕來。
雷琴吃驚地看著從竹捨出來的姜泠月,又指著另一間竹舍的嬴仲景,雙手抽搐道:“你們?好啊,好啊,竟瞞了我們八個月!”
趙玉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師妹!你簡直糊塗!你們?你們怎麼能?”
姜泠月垂眸道:“我與他已在各自長輩墳墓前拜過,師兄師妹此刻再勸,也是晚了。”
趙玉堂氣極,上前扯過嬴仲景,嬴仲景剛換的新衣出現一處褶皺。他怒目圓睜,對上嬴仲景清明的雙眼,手臂頹然滑落,疲憊道:“師妹都同意了,我這個師兄難道還要繼續反對?”
姜泠月秀眉蹙起,低聲道:“師兄……”
趙玉堂背過身道:“你們既決定相攜一生,其中的艱辛苦楚只能自己去體會。我今日不想掃誰的興,先離開一會兒,去迎客人。”
雷琴道:“師姐……算了,祝願的話之後再說。我想問,你們都請了誰來?”
畢竟是師徒,怎可能請天下修士前來觀禮。
嬴仲景道:“師叔,只有我和師父的朋友,兩桌足矣。”
雷琴點頭,瞥一眼嬴仲景的三個徒弟,轉身離去。三人僵在原地,連嬴若錦都不知該作何反應。
縱嬴仲景心性再堅韌,再不懼人言,此刻在自己徒弟面前卻罕見地沉默下來。良久才道:“隨我們進來。”
幾人一同進入姜泠月竹舍中,拜過師祖,姜泠月賜下三件法器。
她道:“你們既是仲景的弟子,自己人之間說話就直接些。此事我們沒有與任何人商量,是自私的決定。日後,你們會因他被人羨慕,也會因他被人指責。”
嬴仲景道:“即便是錯,我與她一起承擔。但你們,若有人敢侮辱靈音宗,羞辱你們,不要猶豫,打回去便是。她,也永遠是你們的師祖,這一點不會改變。”
嬴若錦明白過來,恭敬道:“是,師祖。”
姜泠月緊繃的臉上出現一抹笑,溫聲道:“此三件法器正適合你們修行,回去再看吧。”
三人一起告退,嬴仲景關切道:“師父?”
姜泠月忽而想起嬴仲景拜師時的樣子,她記得那雙拘謹、崇拜、又充滿好奇的眼睛。回神道:“我與他們才見過幾面,他們有些放不開,日後便好了。”
竹舍外傳來喊聲,嬴仲景笑道:“誰這麼快就趕來了?”
二人推門出去,抬眼看去。嚯,嬴仲景的三個朋友竟是一起來的。他們身後大包小包不知帶了什麼賀禮。
他逆著日光,仰頭問:“晨起才傳信,你們這麼快就來了?”
霍星河道:“仲景和前輩的好事,我們不快些過來?”
嬴仲景搖頭道:“這可如何是好?宴席晚上才開,我得想想,如何招待你們。”
姜泠月道:“仲景,你先去,我隨後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