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退出百米,我和這些女子有話說。”嬴仲景冷聲道。
刀架在脖子上,管事立刻揮動肥胖的手掌命眾人後退。等嬴仲景放手後,他卻一溜煙跑到對面,指揮手下道:“弄他!”
飛劍陡然貫入地面,攔住氣勢洶洶的眾男。
再看瑟縮成一團相互取暖的女人們,嬴仲景後退到一丈外,拱手道:“在下途經此地,見此人對你們態度惡劣。你們是否自願隨他離去?”
女人們面面相覷,生怕剛出狼窩又落入虎窩。畢竟現在人面獸心的爛人那樣多,她們豈敢隨意輕信生人。
“你們不說,我可要走了。現在說,那夥人聽不見。”嬴仲景抬腳,做出要離去的樣子。
“你,等等,不要走,她們,她們,有話說。”穿著妃色衣衫的女子忽然出聲阻攔。
一個女人道:“我,我是被拐來的。因樣貌普通只能被賣到腌臢地方。我不想死,壯士救我!”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不論是被賣還是被拐的,無論樣貌如何,女人們都不願隨那夥人走。只有兩個走投無路的還想進城尋找買家。
“我要入城,也能送你們去想去的地方。錢財的事不需擔心,要不要和我走,你們自己想好。”
親眼見識過他的厲害,一個女人忽然跪下,不顧男女身份扯開衣服,露出胸前傷痕,“求您好人做到底,殺了這群沒人性的東西。不如此,我遠方的親人一定會被上門尋仇。”
女人們一起跪下,哭訴這夥人種種暴行。嬴仲景走到管事面前,命對方交出路引等物。
管事自認倒黴,想著趕緊逃跑。不料嬴仲景拿到東西又將幾人一頓拷打,手段之狠辣叫他們尿了褲子。
一番狗咬狗後,沒一個值得留情。他揹著女人們將賊人抹了脖子,就地掩埋作為肥料。
順便,也搜刮了一番錢財,交給女人們傍身。
女人們來自天南海北,嬴仲景只得先帶她們進城。得知鐵追風已回中都,他索性將六個女人一起帶走。
本半日就能到中都,一路輾轉耗去五日。將女子們送到碧霞客棧,他才去見鐵追風。
鐵追風驚訝他的歸來,得知他手上有大量下界靈草,也樂得與他交換。
二人心滿意足,嬴仲景又回到客棧。
女人們各有去處,只那名妃色衣衫的女子好似失憶,說不清楚自己的身世。
客棧的女管事都說,此女除去美貌至極竟什麼都不會,連為她尋去處都是難事。最後由掌櫃做主,為少女找到歸宿,進入一戶雲姓富戶府中做事。
臨走前,嬴仲景坐在三樓視窗,漠然垂頭打量,客棧後有一條狹窄的街道。
一個衣衫襤褸的老漢坐在棚下,口不能言,眼不視物,和幾個殘疾的乞丐坐在一起,擺動著垂下去的雙臂,狀似癲狂。
繁華富裕的中都鮮少能見到乞丐,就連最貧窮的人家都會受到官府的接濟。
這些人大都有重罪在身,被刻意折斷四肢,甚至每日會被遊街。路過的人看見,連一口唾沫都不想給。
看到偃師舟現在的日子,嬴仲景雖做不到完全放下,卻也不想再與此人有任何牽扯,免得讓他惡心。
從昔日人人敬仰的仙門掌權人,到如今人人嫌棄的老乞丐,感受自己一天天老去直至死亡,對一心渴求長生的偃師舟來說,如何不是最重的懲罰。
每到飯點,一群乞丐就會瘋瘋癲癲跑到大街上討要飯食。討不到就到臭泔水裡翻找。
偃師舟是不想死的,即便再不願,他也會去做。
他修為盡廢,比當初經脈閉塞的嬴仲景還不如。饑餓與寒冷叫他無暇顧及其他,每日渾渾噩噩地茍延殘喘。
他用盡全身力氣扭爬到街道上,一個不注意撞在某個背劍的青年腳邊。偃師舟口中咿咿呀呀,順勢伏地乞討。
“門主!”長安震驚地扶住偃師舟,他聽聞中都有一個老乞丐很像門主,才執意過來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