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水藍色光罩自四周升起,冥沉下臉,對在場中修為最高的雷琴出手。
他正打得暢快,一杆劍橫插入手臂,姍姍來遲的趙玉堂面色冷寂,看向雷琴問:“師妹,無事吧?”
雷琴點頭,仁德仁禮兩把劍一起出鞘,二人瞬間將冥制在半空。
嬴仲景落回地面,旁觀三人激戰。
冥在二人強壓下漸露頹勢,他身形一閃,直沖地面上的嬴仲景而來。
天罡鼎祭出,冥被撞飛,兩肋偏又被刺入飛劍。他卻不惱,放出妖氣襲向諸人。
他看出在場之人在意這副身體,不敢對他下死手,行事更加沒有顧忌。妖氣彌漫開,眾人身體麻木,動作變得遲緩。
眼看冥朝眾弟子轟出一掌,嬴仲景默唸口訣,催動天罡鼎撞向掌印。
相比巨大的掌印,小小一鼎宛如豆粒。然而法寶之威終究不容小覷,二人一時間相持不下。
眼看雷琴與趙玉堂沖破禁錮再次刺來,冥暗自羞惱,飛馳至嬴仲景身側,察覺到人也沒掙紮,一把將其捉住往雪山深處逃去。
他一頭鑽進山洞,吐出妖氣死死封住洞口。左顧右盼片刻,才看向嬴仲景道:“這麼瞧我做什麼?我那一魂還在你體內,你以為你還能活?”
嬴仲景不禁冷笑出聲,這又是命劫?他目光落在冥腰間玉牌上,登時厲聲問:“你又佔用了誰的身體?他人呢?”
冥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他,意思很明顯,那個人的魂魄已經被吃掉了。
嬴仲景眸色漸冷,默不作聲放出南明離火,嗓音深沉:“好啊,既然這具身體已是空殼,我也沒必要留情。”
冥腳步一頓,若是從前,區區南明離火他怎會怕?可現如今他只剩殘魂,落魄到受制於幾個修士之手。
“你不愧是她的弟子,還真是和她一樣無恥。”冥忽然道。
嬴仲景愣神,面色愈發難看。冥有一魂在他識海,想讀取他的記憶不是難事。同樣,他也看到一些冥的記憶。
“我真是想不到,滄禎何等要強的性子,最後還不是被她拋棄。兜兜轉轉這麼些年,你們三人,倒是有趣得很。”冥又面色驟變,扭頭啐了一口,“昔日情人彼此折磨,實在叫人暢快。”
嬴仲景沉默,他不喜將記憶剖給外人看,更不喜旁人將他當成某個前世。
冥身形如鬼魅,轉瞬繞到他身後,正欲再譏諷幾句,不料天罡鼎就在這裡等他。
冥反被推在牆壁上,扭頭恨恨地看嬴仲景。
“我是誰,不勞你操心。”
冥登時咯咯笑出聲,陡然撞破山洞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嬴仲景憂心他去而複返,將通靈玉牌放在半空。又將南明離火護在身側,才往外走去。
剛走出去幾步,腦海中乍現一道聲音:“你走到哪裡,我都能找到你。”
他站在大雪中,遙望天幕,“我明白了,你此生最怕的兩個人就是我師父與妖帝。不如我現在叫她回來與你敘敘舊,如何?”
“更狠一些,若是妖帝知道你醒了,他會不會立馬殺過來再次將你封印?”
“比起讓我死,他現在最想殺的恐怕是你吧!”說完這一句,冥再無回應。
嬴仲景並不理他,獨自走在大陣中尋找出路,不覺間攀上一座山峰。此峰應就是雪山最深處,靈音宗四峰之一的天雪峰。
他臉色微變,這裡似乎就是師父記憶中的眾修埋骨之地。
思索間,一層結界攔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