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鍾名忍耐著爬起身,然後無力地貼牆滑倒,認命地癱坐著。
他想嘆氣,但是嘆不出來,只是有些疲憊的喘息。
一塊帶著尖銳稜角的石頭撞到腿邊,他縮了縮腳。鍾名想安慰自己都安慰不出來,就這會時間,移過來的石碓已經高到要埋了腳面。
梁成平毫無疑問被掩埋在底下,要想在這種情況下不被砸死,除非兩塊石頭剛好形成夾角把梁成平保護起來。
撲街作家都不敢寫這麼拙劣的巧合。
鍾名喘息漸漸平復,而意識到空氣裡刺鼻的臭味,加上無法視物的黑暗,這讓他的心情變得狂躁,混著難以言說的噁心。
“什麼都看不見啊……”鍾名摸索一陣,被石頭劃了幾下,才自語道,“對了。”
他想起了什麼,便輕聲呼喚道,“光。”
點燃的蠟燭出現在他手上,帶來了光,還帶來了一絲……溫暖。
他不由發出莫名的嘲笑,“這不是很簡單嗎,讓自己相信什麼的。”
“那再來一瓶可樂吧……不行啊,那麼炒麵怎麼樣……也不行。”
“也對,這可不是吃炒麵的時候啊。”
鍾名沉默。
說爛話並沒有讓自己的心情變好,也沒有稍微麻木那麼一點自己,更沒有緩解作嘔的喉嚨,什麼都沒有。
反而覺得心在沉墜,情緒在被加速抹消。
意識到此,鍾名起身,藉著蠟燭晃動的光尋找梁成平。
這並不困難,因為梁成平並沒有預想中那樣,全部埋進石頭裡,需要他刨開沉重的石頭堆。
大概是奇蹟,梁成平蜷在牆角,上半身都沒有被壓住。
剩下的則是現實,大量的鮮血從他的身下淌出,他的身體也被擺出極扭曲的姿勢,甚至有石頭插進他身體裡。
血腥味混進環境裡,讓人愈發作嘔。
他是活不下來的。
鍾名長嘆。
他坐在梁成平旁邊,有氣無力地挪著石頭。
確實賭對了,喚醒了梁成平,復刻了真實記憶,兩人躲進了下水道。
但是沒什麼意義,他沒能拯救誰,挫敗感環繞著他。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