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指尖靈力彙聚,將體內那道覆在妖神魂中的禁制破除。
神翊看著她的動作,伸出手將她還懸在半空中的手掌一把握住,阻止道:“你身體才剛有所好轉,隨意動用靈力只會讓你傷勢加深。”
他將她的掌心攤開,將自己的手掌覆了上去,一瞬間,金色光韻湧動,沒入了她掌心:“我這才離開了一會,你就將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若是在往日,看到他這般溫柔和煦,她會覺得安心,可如今只覺萬分可笑。
她毫不猶豫將手甩開,冷笑出聲:“怎麼?除了這縷妖魂,妖神還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對於她的舉動,神翊依舊神色如常,他動作溫柔,再次將她甩開的手拉了回來。
只是這次不同於上一次,他將手指直接穿插在了她的指縫中,緊扣著她的手指,將她整個人圈在榻上,低頭附在她耳邊,溫聲開口:“我所求是何,你當真不知?”
淩月感受著耳邊濕熱的氣息和他語調中的剋制,只覺渾身顫慄,腦中一陣空白。
她下意識覺得危險,想要逃離,手卻被他緊緊攥著。
他溫和聲中含著幾分侵佔氣息:“阿月,你分明知曉我所求,我承認,我的確欺騙了你,一開始我的確是為了神魂才接近你,但後來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為那個人是你,如今我所求不過一個你罷了。”
淩月被他這石破天驚的話語,驚的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他如今又在算計著什麼?
看著她眼中滿是震驚,神翊眼狹微眯,往她俯靠了幾分:“你我一起經歷了這麼多,難道你對我真就沒有半分情意?”
淩月撇過臉,避開了他那似是要將自己看透的目光,冷聲道:“從我知道你欺騙我的那一刻開始,你我之間就已無任何情誼。”
“阿月,你撒謊!你明明也同我一樣!”他看著她,眼神中盡是篤定。
“你以為我為何知道你身在何地,是因為你在唸我,所以我才會尋到你,只要你心中有我,我便能感知到你的存在。”
他笑了笑,低聲道:“你我之間的羈絆,早在成親之時便已在師伯的見證下被烙印在神魂之中,除非你我其中一人情滅,否則生生世世都會糾纏在一起。”
淩月聽到這番話後,猶如遭了一記雷劈。
她愣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他話中所指,掙脫了被他握住的手,解開右手那被箍著的袖口,手腕上的金印不知何時已幻化成由幾縷金絲纏繞而成的花形——文殊蘭。
“怎麼可能!”看到手中那金色圖案,她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即便不知當日師伯烙下的是何印記,可這文殊蘭她怎會不知!
“不會的……一定是哪裡弄錯了……”
這未免也太可笑了!
淩月用力擦著手腕上的金印,手腕上頓時便紅了一片,但那金色文殊蘭卻毫無變化,一如既往散發著溫暖光芒。
看著她下意識矢口否認,神翊心中一陣苦澀,他握住她那泛紅的手腕,低問道:“你就這般不願承認?”
“是!我不願!”她抬頭望著他,眼中淚水早已決堤。
她決絕道:“若是可以,我寧願從未······”還未等話說完,身體好似被萬千螻蟻啃食,喉頭一股腥熱之氣以無法壓制之勢噴湧而出,眼中瞬間一片猩紅。
“阿月!”
神翊一把接住了她倒下的身體,看著她口中血液洇濕了衣領,他快速調動自身靈力輸送進入她的體內。
此時懷中那本已經恢複了血色的人,又如先前重傷時一般無二。
神翊忍不住自疚,自己不該被她的話語激得失了理智,在她本就虛弱時去刺激她,讓好不容易被壓制的解神咒再次發作。
這解神咒不同於尋常咒術,神翊早在那日將她救回,替她療傷只時便已知道,她體內被下了兩道咒術,第一道咒術只會讓修為盡失,但並不棘手,早已解除。
可這後來施下的第二道咒術則不同,它蘊含極強噬魂之力,若無修為強大靈力抵禦,不出十日,中咒之人便會因魂魄被吞噬而死。
殿外縷縷金光纏繞著隨風飄落的天梨花瓣,源源不斷流入殿內,將榻上兩人圍繞在中央。
花瓣中的金光,在男子摧動靈力運轉中,向著女子身上彙聚,隨後沒入她的體內。
數個時辰後,殿中金光散去,一地殘花。
神翊將她輕柔放置在榻上,眸底含著暗色,輕顫著拭去了她眼尾還掛著的淚珠,覆上她逐漸回溫的手,沉聲道:“阿月,即便你不願,你也只能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