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鏡道:“下船那夜,我並未先行,當時我便看到他對你舉止親呢,他身為修仙之人,本就壽命漫長,可卻還要來招惹你,如今更是大庭廣眾之下將你揹回,種種舉動不是輕薄?”
淩月聽到他這些話,想到那夜的情形,這才知他是誤會了自己與白昀,當下便開口解釋道:“明鏡,你誤會了,白公子與我並非有愛慕之情,先前我受了傷,是他救了我,白公子為人雅正有禮,並非你口中的輕薄之徒。”
聽到眼前女子解釋,唐明鏡心中一陣恍惚,難道真的是自己誤會了?
知道她並非心悅那人,他心中那即將熄滅的希望,又開始明亮起來。
但想到之前白昀對眼前人的舉動,他不敢賭。
他沉了沉,“之前的事許是我誤會了,我今日來還有一事想要與你說,”他心中雖有些忐忑,但神色卻是十分認真,“淩月,我……我心……”
“淩姑娘、唐少主!”
白昀邁著沉穩步伐從院外踏入,出聲打斷了唐明鏡即將要說出口的話。
他手上提著食盒,閑庭信步走到兩人跟前,帶著笑意道:“沒想到少主也在這。”
被打斷話語的唐明鏡,神色不悅,從椅子上起身,對著他恭敬行道:“仙長!”
“白公子,你怎麼來了?”
淩月覺得今日真是奇怪得很,自己這才剛起身,唐明鏡便急匆匆趕來,說了這許多,現下白昀也同樣來到自己這裡。
白昀聽到她的問話,將手中食盒遞給她,笑道:“這盒裡放的是醒酒湯,你才剛恢複,昨夜又飲了酒,我擔心你身體不適,所以將它送過來,你先將它喝了。”
他說完,面上帶著些許擔憂之色,看著眼前衣著單薄的唐明鏡,溫聲道:“方才我應多備一碗,少主昨夜也飲了不少酒,現下穿得單薄,小心染了風寒。”
唐明鏡看著他眼底若有似無的笑意,心中大為惱火,心知他這話是在提醒自己昨夜的狼狽。
他知道,他方才就是故意打斷自己想要說的話,甚至猜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明鏡就不勞仙長憂心了。”
淩月聽著他的語氣,感覺今日的他似乎對白昀有些冷淡。
她看著眼前人,輕聲問道:“對了,明鏡,你剛剛是要同我說什麼?”
唐明鏡咬牙道:“沒什麼,既然仙長來了,那我今日便不打擾了。”
他那藏在袖中的手被緊緊攥著,面上保持著該有的禮數,帶著一陣寒風,往院外走去。
白昀面上平和,轉過身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眸光意味深長。
淩月看著離開的唐明鏡,一時半會摸不準他到底是怎麼了,風風火火趕來又匆匆忙忙離去。
雖說一頭霧水,但看著他已經轉身離去,也沒再問什麼。
她對著白昀,輕聲道:“白公子,又讓你費心了。”
她說完,便將桌上的食盒開啟,望著盒中的解酒湯,不確定的問道:“我剛聽明鏡說,昨夜是公子,你將我揹回的?”
白昀聲音中帶著歉意道:“昨夜是在下冒犯了。”
淩月看著他這滿含歉意的目光,急忙道:“我沒有責怪公子你的意思,昨夜本就是我酒量淺,這才勞煩了你。”
“我只是想問,昨夜我有沒有說什麼冒犯你的話?”想到自己那一喝酒就說胡話的毛病,淩月只感覺到頭疼。
白昀看著她慌張的神色,打趣道:“淩姑娘難道還會說冒犯之語,我倒是很想聽聽,不過姑娘只說了想回家。”
淩月心下鬆了一口氣,害怕自己胡言亂語中說出什麼,她清聲道:“那就好,可能是我離家太久了。”
白昀看著她,溫聲問道:
“你許久未歸家?”
淩月想了想,認真道:“一月餘,我是第一次出遠門。”
白昀聽到這話,想到兩人認識也是一月餘,想來是剛出門,便遇上了,“等這裡的事情結束,淩姑娘便可以回家看看。”
說到回家,淩月只覺心中一陣苦澀,她黛眉微蹙,回應道:“但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