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她發絲有些許淩亂,眼尾還掛著淚珠,他伸手理了理她貼在面容上的發絲,然後將她眼尾的淚珠擦去,不自覺撫摸著她的臉頰,眼含柔光。
他坐在床邊看了半晌,回過神,將手快速收了回來,心覺自己這幾日就像是被奪舍了一樣,面對她,不自覺就做出這些從不會去做的舉動。
他後知後覺,起身快步走出了晨院。
平日裡府中丫鬟便時常偷瞄,關注著這猶如謫仙般的男子。
這深夜突然看到他揹著個紅衣女子回府,自然是十分留意多瞧了幾眼,於是第二日這訊息就如水珠滴入油鍋,在丫鬟中炸開。
“少主!我聽府上的姐妹說了,昨夜仙長揹著一位紅衣女子回了府。”
唐明鏡原本還在懊惱昨夜的失態,正心情鬱悶的喝著解酒湯,就聽到採兒沖進門激動的說著,面上還帶著八卦之色。
“你說什麼?”他聽到這話,端著解酒湯的手一抖,將湯都灑出了半碗。
採兒他反應如此大,急忙拿出帕子將他手上的湯汁擦去,急道:“少主,你有沒有燙到?”
他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再次問道:“你剛說的是真的?”
採兒被他這嚴肅一問,問的一愣,心想,這白仙長帶位女子回府,自家少主有必要這麼驚訝嗎?
但這話她也不敢直接向著少主說,只得認真道:“是啊,千真萬確,昨夜值夜的姐妹都看到了,那女子被白仙長小心翼翼的背在身上,還用狐裘裹著,示意不讓打擾。少主,你說像仙長這般人物,得是什麼樣的女子,才能入得了他的眼?”
眼前人聽到她說的話,臉色越來越沉,直接將手上那剩餘的半碗解酒湯重重砸在桌上,隨即快速起身走出門外。
採兒被他這突然的發火嚇得一愣一愣的,喊道:“少主,你要去哪裡?你的衣服!”
看著他那衣服都顧不上穿,火急火燎的模樣,心道,難道少主這酒還沒醒?
她將架子上的狐裘拿起,剛追出去,就聽到唐明鏡陰沉聲音傳來:“我去晨院,不用跟著!”
採兒停下腳步,面上帶著疑惑之色看著遠去的少主,只一瞬,眼中便泛起亮光,像是知道了什麼驚天秘密一般捂著嘴,驚訝道:“難道白仙長背的那女子是淩小姐!”
“難怪,也只有淩小姐,少主才會像現在這般,自身形象都不顧了。”
她心下腹誹道:“去了又有什麼用,每次都慢人一步。”
在採兒眼中,她家少主一直都是一位放誕不羈的翩翩公子,可自從認識淩小姐後,他家這少主好似變了一個人。
唐明鏡沒想到,自己這一直引以為傲的酒量居然會被人輕易灌醉,還將心儀之人留下給了他,給了他這種機會。
早晨起來時便感覺到腦袋昏昏沉沉,整個人都不舒服,沒成想,在自己醉了後會發生這些事。
他邊想著邊向著晨院走去,連狐裘都沒來得及披上,只穿了件金色圓領袍。
晨院內——
淩月從床上起身,坐到床邊,揉了揉太陽xue,自嘲道:“沒想到酒量這麼差。”
剛走下床,差點又跪了下去,心下不敢大意,緩了緩,才又重新起身,洗漱一番後走到院中,用梅上的雪水煮了一壺茶,悠悠品著。
“從前用寒霜蓮上的露水煮茶,沒想到用你們煮茶也別有一番風味。”
她正喝著茶,就看到唐明鏡神色匆匆的走進院中,向著自己走來,身上連禦寒的衣物都沒穿。
他快步走到對面坐下,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
淩月放下茶盞,疑惑道:“明鏡,你這是怎麼了?”
“我聽說昨夜你喝醉了,被仙長揹回來,所以來看看你好點沒,”唐明鏡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壓下心中的煩悶,輕聲說著。
淩月聽到他這話,思緒變得混亂起來,雖然有些不大記得清了,但還是維持著面上的平和, “是我不勝酒力,還勞煩了白公子。”
唐明鏡見她對此事似乎毫不在意,攥了攥衣袖下的出著細汗的手,“你與仙長男女有別,他昨夜將你揹回,此舉不妥!”
淩月聽到他這話,不知他為何如此,眼中露出奇怪神色:“所以你今日匆匆趕來就是為了同我說這個?”
唐明鏡看著她這樣,也不再兜圈子,直言道:“他如此輕薄你,你卻這般不在意,難道你也心悅他?”
淩月越聽越覺得一頭霧水,她怎不知白昀何時輕薄於她:“你怎會有如此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