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最愛的人才知道怎麼往對方最痛的地方紮刀。
謝晏的一封信匣結束了她對齊珩的報複,她的所有理由在那個信匣面前都化作了烏有。
她根本不配對齊珩報複。
所以,景明八年,她帶著阿媞離開了這座皇城。
她決意贖罪。
······<101nove.u內。
江錦書微微掀開眼皮,可週圍全是心電儀的滴滴的響聲。
“病人的血壓還有氧和在逐漸下降!快進行搶救!”
好像有人握住了她的手,那是個極熟悉的身影......
······
“你想不想去看他在你走後的樣子?”有人在說話。
“誰”江錦書問。
一個力道又將她重新推到了大明宮。
不過這次,她只是一縷魂魄。
她伸出手去抓雪,可那六瓣霜花穿過她的手掌落在了石磚上。
她站在城牆上,看著不遠處的男子,他雙手緊握成拳,眉間布滿了白雪。
她想伸手幫他擦去,可是擦了個空,他看不見她,也碰不到她。
不知多久,他才轉身往回走去。
江錦書跟著他,進了紫宸殿,可他剛越過門檻,便徑直倒在了地上,她看著紫宸殿內人心大亂,金吾衛統領組織人馬鎮守紫宸殿內外,謝家嫡子連夜入宮為齊珩診治。
謝晏說,是心衰。
江錦書看著齊明之慘白的面容,她坐在榻邊想去暖他的手,可她卻抓不住他。
第一夜,齊珩未醒,尚能聽他囈語。
第二夜,齊珩未醒,仍能用藥。
第三夜,齊珩未醒,水米未進。
第四夜,齊珩未醒,藥石無用。
第五日晨時,紫宸殿的內臣涕泗橫流地備下了金棺。
幸得,第五夜,齊珩醒了。
他呆愣愣地望著帳,內臣勸他保重聖體,他唇色極白,輕輕闔上眼:“我會好好的。”
他強撐著身子,走下床榻,走到那幅畫前,他雙眼無神地盯著那幅畫,盯了許久,他伸手將畫取下,緩緩捲起,收入匣中。
他垂下頭,將自己懷中的結發和橫玉拿了出來,一併鎖入櫃中。
齊珩如往常般上早朝,聽筵講,自昏倒後,他再未提過江錦書與齊媞半句,反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朝政中,將自己忙得轉不開身。
景明九年,六月初四,是他的生辰。
高季煮了碗長壽面,自己個兒端到了齊珩的面前,他的面上俱是慈愛的神情:“六郎,今日生辰吃碗長壽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