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醫生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書記他們聊著,齊明之站在一旁默默聽著,不知聊到哪兒了,書記便說帶他們去參觀參觀明德樓的具體教學設施。
高校長笑著:“齊醫生也去吧?”
齊明之笑著點了點頭:“麻煩了。”
四人慢悠悠走著,在人情世故這方面,齊明之顧不如李醫生老道,一路上來,李醫生與書記他們相談甚歡。剛進明德樓,梁書記微笑:“這是我們高一年部,一共20個班級。”
李醫生打量了幾眼,又指著門外的教學樓稱贊著:“這樓內設施還是比較完善的,不遠還有專門的實驗樓,確是不錯。”
四人踏上臺階,到四樓時,齊明之不經意地拂了一把欄杆,意識到掌心的不適,他低頭看了一眼。
沾了層灰。
齊明之這個人,對科研上心,對實操亦是。
尤其無菌概念,極為嚴謹,因此他多少有些潔癖在身上的。
他聲音依舊溫和:“梁書記,高校長,打擾了,我先去一下水房。”
他朝他們點了點頭,便順著梁書記指的方向去了。
走廊裡窗戶未關,日光落在長廊裡,似搭了架金黃色的瓷橋。
江錦書拿著卷子:“沒有時間了,咱們就從最好講的文言文開始。”
“第一句,者也判斷句,仁宗明帝名諱是珩,是睿宗的第六子。注意判斷句一定加‘是’。”
江錦書笑了笑:“名字是珩,那就是齊珩。”
“看翻譯題的後兩句‘多有過失,屢為上所讓。’踩分點在哪?”江錦書聲音淺淡含笑,目光卻銳利得很。
江錦書輕輕敲了敲謝子毓的桌子:“謝子毓,你說說。”
謝子毓似是剛醒,他懵懂地問出了聲:“啊?”
江錦書盯著他:“回答問題。”
謝子毓似是昨晚剛熬過夜,正打算用語文課來“補眠”。
“老師對不起,我昨晚上沒睡好。”謝子毓面上有些愧赧。
他如此說,江錦書倒也沒氣了,她溫聲說:“站一會清醒點就坐下。”
“踩分點就是‘讓’和句式。”
“這道題其實就是在考察你們對書本的掌握,‘大行不顧細謹,大禮不辭小讓’《鴻門宴》,讓就是責備的意思。那麼主語是誰?還有這句話是什麼句式?”
江錦書又笑了笑:“謝子毓你答上來就可以坐下。”
“主語是前面提到的‘主’,是被動句,為所表被動,主數次被皇上責備。”
江錦書朝他點了點頭:“他說的很對,但是在答題的時候還是要答全。”
“主是東昌公主,東昌公主數次被晉明帝責備。”
走廊內,講課之聲不絕於耳。
齊明之用紙巾擦了擦手,出了水房,便慢慢地在廊內走著。
快走到盡頭時,他駐足於原地。
透過窗戶,他將教室內的一切盡覽無餘。不知何時,他的鞋旁落了片綠葉,該是方才被風吹進來的。
他看著教室中的人。
明德樓前有一古樹,已有百年之久,枝葉繁茂,為教室遮去大片日光,帶來樹蔭之涼,風過枝葉,日光透過葉子縫隙,形成點點光斑,在瓷磚上漂浮著、跳動著。
他依舊在看她。
只有她。
只見她意氣風發、侃侃而談、誨人不倦的樣子。
“最後一題,晉明帝誅殺東昌公主、清除異黨的措施有哪些?我們在閱卷的時候發現,大家都少了一點,下午課代表會把答題卡拿回來,大家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