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謹略微有些尷尬。可想想自己只是怕吵醒他才躡手躡腳的動作又不是真做了什麼虧心事。
看周弘博的樣子應該是睡醒了,於是她轉身“唰”的一下拉開了遮光窗簾。今天是個晴天,太陽還沒有出來但天光已經大亮。
原本把被子丟在一旁的周弘博見狀迅速又把自己蓋了起來,青天白日下人的羞恥心總是要強一些。
“有償性行為屬於違法,按照治安管理處罰第六十六條,交易雙方需處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行政拘留,並且可處以相應罰款。”慾望退去之後的言謹重新恢複了平日的冷淡,她有些認真的問周鴻博道:“你司法考試過了嗎?”
躺在床上的周弘博還沒反應過來言謹的問題臉就先紅了。被子下的他赤身裸體,而對面的言謹衣著整齊,神色端肅。
他今年才二十四,雖然也談過幾個女朋友但都是比他小一些的可愛姑娘,在相處中往往他才是掌控節奏的那一方。
而此時在言謹冷靜的俯視下他發現自己竟然産生也類似柔弱和羞囧的感情。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他的羞囧立馬又變成了惱怒,他急切地的想說點什麼、做點什麼,好讓自己重新回到兩人關系中的上位。
於是他調整身體姿勢,手撐著頭側眼看向言謹,語氣玩味的說道:“你起這麼早幹嘛?要是沒案子的話我再給你找幾個就是了~”。
可因為情緒轉化的太過急促,他語調裡的起伏的太少更多的反倒是一種事後的甜膩。
言謹原本都打算走了,聽見周弘博的話又退回來重新坐到了沙發上。她想了又想還是沒忍住多了幾句嘴。
“你知道你在律所有個綽號嗎?”言謹
“什麼?”周弘博疑惑,顯然他自己並不瞭解。
“金龜子。”言謹拿下肩上的包順手靠在沙發腳“吉利、漂亮、招財。”
對於那些憑著關系進入律所的二代們大家表面上都很客氣,但私下談起來的時候大多是瞧不上的。財富、地位可以讓人卑躬屈膝,但卻無法左右別人心裡的評判。
曾經言謹也是這個“大家”中的一員,雖然她大多數時候只是默默的聽著並不說什麼,但在她拿下週弘博的案子之後她就被踢出“大家”這個群體了。
如果說剛剛的周弘博還只是羞惱,那在聽完言謹的話之後他的情緒裡就只剩下了憤怒。
在認為自己受到冒犯之後他下意識的就開啟了攻擊模式,“哼,一群勞工的羨慕嫉妒恨罷了。”周弘博語氣嘲諷,“他們除了像長舌婦似的議論幾句之外還能做什麼,見了面不照樣要對我笑臉相迎。我就是好命,天生就帶著富貴,怎麼了?我不像他們,從出生就註定了一輩子的勞苦命。”
這樣的話周弘博平時是不會說的,也不會在任何公開場合發表這樣的看法。上層群體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把這樣的話心裡話當眾說出來,因為未經修飾的真相是不能被公之於眾的。
言謹靜靜的聽完,沒有做聲,只是默默的看著他。
在這樣的注視中周弘博似乎感受到了輕視,於是他的攻擊物件從一群人轉移到了眼前這個具體的人身上。
“你和我上床不也是為了案源嗎?你清高什麼?”他任憑著自己情緒支配自己的行動,讓原本那些藏起來的想法赤裸的暴露在空氣中。
對於這樣近乎“侮辱”的評價言謹絲毫沒有生氣,她嘆了口氣實事求是的回答,“嗯,也不全是為了案子,一半一半吧,你要是沒這麼帥或者身材不這麼好,那我再想賺錢可能也下不去手。”說著話她還上下打量起了對面臥躺著周弘博。
原本萬分憤怒的周弘博在言謹那直白的眼神下再次的變得羞囧,剛剛支起的一條腿慢慢的重新縮回到了被子裡。
冷靜下來之後他明白言謹告訴他這些並不是出於惡意。
自己以前也很看不上那些家裡有錢有勢但個人一無是處的二代們。為了父親、兄姐的一句肯定,為了親戚、老師的一句誇獎,在無數個晚上裡他獨自奮筆疾書到深夜。
他早早就意識到了自己天賦平平,無法和大哥、大姐相比,可是骨子裡的驕傲讓他沒辦法接受自己成為一個除了家庭之外一事無成的草包。怎麼現在出了校園,短短的幾個月自己就被一帆風順的生活迷了眼呢?
看看面容平和的言謹,他想要道歉,可話出口還是一句別扭的問詢,“你是要去見客戶嗎?”
“嗯,我去見客戶。這次不需要你的案子,只是單純的想睡你。”言謹
“你,”周弘博語塞,漲紅著臉看著言謹,最後沒什麼力度的說道:“你不要臉。”
言謹笑了笑,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那麼多男人都喜歡小姑娘了。
“對了,你好像比上次胖了一點。”話說完言謹就一腳跨出了臥室,把扔過來的枕頭擋在了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