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把杯碟碗筷都推到一邊,側臉趴在餐桌上。
那些在腦子盤踞了一上午的嘈雜聲音慢慢散了,身體的其他的感知順勢攻佔了上來。
言謹把手從衣服下面伸進去用力的按壓的腹部以減緩那持久的墜痛,她別無辦法,只能靜靜的忍受。
到了下午繼續接待來線下諮詢的客戶。
來的人、說的事,和上午的電話諮詢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當人們面對面的時候總會多幾分羞澀的矜持,這種收斂讓言謹好過一點。
她看著對面的謹慎矍鑠的老太太留著眼淚控訴他們的兒子和女兒都不支付贍養費,旁邊坐著的老伴一言不發用沉默表示支援。
言謹摩挲了一下暴露在空調涼風中的胳膊,她覺得有點冷,但是身下又時不時的湧出熱流,冷熱交替,讓她覺得難受極了。
一整天下來有效案件的比例低的嚇人。但這就是一個初入行的律師會面臨的境況,用耗時耗力的小案子維持溫飽。
不久之後,她也要開始自己找飯轍了,到時候不知道會怎麼樣。
等到送走最後一位諮詢的顧客言謹也顧不上哀嘆,她只想趕緊回到家脫掉全身的衣服,襯衫、褲子尤其是悶熱的內衣。
言謹拉著吊環,在車身的晃動中焦躁的等待著地鐵到站。
門一開啟她就率先邁了出去,一路上走的很快。
到家剛進入電梯她就從包裡掏出了鑰匙,腦子裡預演著待會進門之後的一系列動作。
把死重的包摔在椅子上、踢掉鞋子、扔下外套,然後把襯衫從裙子裡拉出來好把解開的內衣趕緊脫掉。
言謹站在門前,側著身微微彎腰,低頭把鑰匙插進鎖孔,只是還沒來得及轉動,門就輕輕的從裡面推了開來。
“你回了來?”陳平手裡拿著一個空盤子,面帶笑意的出現在言謹面前。
昨天還遠在千裡之外的人這會兒就站在了眼前。一剎那,言謹的眼眶突然濕了,並且很快的彙整合眼淚流了出來。
陳平被嚇了一跳,趕緊上前詢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身體不舒服?”一邊說一邊轉動她的身體上下掃視。
見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外傷,才稍稍的放下些心。
突然的眼淚不只嚇到了陳平,言謹自己也驚到了,記憶裡流眼淚已經很久遠的事了。
言謹把臉埋在陳平的胸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莫名其妙的委屈很快就過去了,剩下一個成年人羞恥和難為情站在原地。
好一會兒,她把眼淚在陳平的衣服蹭幹。才慢慢的抬起頭,“沒事,就是有點想你了,不是說週末才能回來嗎?”言謹吸了吸有點堵塞的鼻子。
“昨天還不確定就沒和你說,今天事辦完我自己就先提前回來了。”陳平擁著言謹坐到客廳的沙發上,蹲在她面前,“餓不餓?想吃飯還是先躺一會兒”
雖然午飯言謹就沒怎麼吃,但是墜痛小腹讓她依舊沒有胃口,“我來例假肚子有點疼,想先趴一會~”。
看著言謹一直皺著的眉頭手還捂在肚子上,陳平不太懂,只能問:“很疼嗎?要不要去醫院看下?”
“不用,每次都這樣,明天就好了。”
涼爽的空氣和舒適的環境讓言謹身上的熱氣和躁意慢慢減退,心緒也重新變得平和了一點。
“你自己先吃飯我到裡面躺一下。”即使坐在沙發柔軟的墊子上,言謹還是覺得有點累。
“嗯。”陳平有些擔心但還是按照她的意思沒有再打擾。
簡單擦洗之後言謹換了幹爽寬松的衣服,趴在床上把枕頭壓在肚子下面,很快,睏意襲來,她這樣睡著了。
再次醒來,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
言謹揉了揉眼睛正要起來,發現腰上多了條胳膊,肚子上蓋著的手也不是自己的。
“醒了?”陳平沒睡,言謹一有動作他就發現了。
“好一點了嗎,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陳平
“嗯。”額前的一點碎發遮住了言謹的眼睛,她用陳平手臂蹭開,視線清晰的落在他的手上。
陳平已經吃過了,但這會兒還是陪著言謹坐在餐桌旁邊。
就這樣,兩人一起在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吃著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