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真就應了那句古話,不是冤家不聚首。
蕭暮語解決了兩個追兵之後,一路向著礦區跑去,連著走了一日多的路程,一直都相安無事。
這天,突然聽到一陣廝殺聲。
遁聲望去,只見數十道人影賓士而來。
蕭暮語眯著眼睛,只見一共有十一位壯碩男子,正追殺著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
那女子不是別人,就是梓晴峰的宴冷玉。
蕭暮語對這女子有不小的歉意,但連救了她兩次,便是天大的仇恨也該化解了,現如今她被十一人追殺,瞧她體力不支的模樣,怕是在劫難逃。
自己倒是可以出手相助,但那邊可有十一人,個個實力不俗,一旦出手,有極大的可能性是非但不能就下宴冷玉,或許還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若是不想出手,只要趴在地上,將白色的斗篷將自己遮蓋,那些眼中只有宴冷玉的七大盟追兵自然不會發現他。
善人有善舉,但蕭暮語可從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善人,絕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關心這些沒有什麼交集的人。
說道這宴冷玉,卻也是個苦命女子,這苦,並非身世清苦,而是心苦。
她身世顯赫,從小衣食無憂,本該痛痛快快的成長,然後嫁給一方才俊成就一方佳話。
但她卻翩翩長了個痴情的心,為了個犯不著的戈玉韻,不遠萬里跑到了太阿宮之中,沒了養尊處優的身份,沒了爹孃無所不至的關懷,離了那大可翻天覆地的閨房,進了只有小小隔間的學宮小院。
起初,宴冷玉並不覺得這有多苦,只要每天能見到戈玉韻便已經十分滿足了。
但漸漸地,戈玉韻變了,或者說是宴冷玉看清了真正的戈玉韻,這在她心中無疑是最大的打擊。
這伸手不能來衣,張口不能來飯的太阿宮開始讓她煩躁,甚至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在這裡待下去的必要。
別人來太阿宮,希望能取得功名,受人敬仰,提升自己。
但宴冷玉從未這樣想,她一介女兒身,不需要什麼功名,更不需要什麼敬仰,對於自己的實力,她同樣很滿足。
她想要的,不過是那個聽著長大的傳說能夠給她半分的關懷罷了。
只不過希望越大,失望自然也就越大。
宴冷玉厭煩了,進入太阿宮,非但沒得到自己想要的,反而遭遇了諸多橫禍,現如今更是被十多個人追殺著,一不小心就很可能先丟了身子,後丟了性命。
蕭暮語趴在地上,聽著由遠而近,然後又由近而遠的嘶喊聲,趴在雪地之中,身上蓋著一張雪白色的斗篷,輕輕的撥出一口氣。
等到宴冷玉引著追殺他的人走遠後,蕭暮語這才抬起腦袋,望著人影遠去的方向,輕輕的撥出一口氣,起身往礦區方向繼續趕路。
走了半天之後,蕭暮語又聽到一陣嘶喊聲。
再次望去,依舊是宴冷玉。
此時的她已經力竭倒地,那十一個早熟悉冰原環境的七大盟追兵將她圍在其中,發出陣陣陰沉笑意。
宴冷玉縮在地上,手中死死握著纖細的長劍,滿臉恐懼。
那十一個壯碩漢子瞧見宴冷玉這幅嬌羞欲滴的模樣,臉上的笑意越發深邃。
似乎已經感知到命運的宴冷玉潸然落淚,眼中閃過一陣決議,將長劍掛在脖子上,死死盯著這些人,似乎想要記住他們的模樣,等到化為厲鬼之時,好上來找他們索命。
再一次碰上宴冷玉,蕭暮語眉頭鄒起了幾分,深吸一口氣,稍稍抬起腦袋望向蔚藍雲海,“莫不是你的意思?”
說完,吐出一口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