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個時辰,七大盟的追趕了上來,兩邊纏鬥在一起。
宴冷玉在人群中混戰,死死跟著身旁的戈玉韻。
雖然這個男人從來沒有保護過她,但在他身邊時,總有種說不出來的安全感。
宴冷玉自己也不清楚這是為什麼,或許從小聽著他的神話長大,心中已經產生了一種神秘的依賴感。
就如同許多燒香拜佛的百姓,每到佳節,總要花大價錢將那祭拜儀式弄得隆重,即便拜了大半輩子,也不見得天上神明有過半點庇護,但即便如此,依舊樂此不疲的祭拜。
宴冷玉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個求神拜佛的黔首百姓,而從小在城中聲名遠播的戈玉韻,就是自己心目中的神明瞭吧。
宴冷玉思索著。
但她思索的時間真不是時候,此刻正處於交戰當中,這種時候,稍稍分心就會導致難以逆轉的後果。
七大盟的一人將她手中的細劍挑飛,在宴冷玉滿臉驚恐之中,舉起寬厚長刀,對著已經手無寸鐵的宴冷玉劈下。
宴冷玉死死盯著長刀,雙眼緊縮,下意識轉頭望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戈玉韻。
戈玉韻此時也正艱苦的面對一個追兵,兩人焦作在一起。
似乎感受到了宴冷玉的目光,戈玉韻轉頭撇了一眼,兩人四目相對。
這一對視,戈玉韻同樣也瞧見了即將落到宴冷玉纖嫩的脖子上的長刀。
戈玉韻下意識的握了握手中的長劍。
如果他這時候挑起一劍,將長刀挑飛,肯定是能救下宴冷玉的。
但問題是,這邊同樣有一個實力不俗的七大盟追兵,對他刺來一劍。
如果幫了宴冷玉擋下那一刀,自己也就要被戳進一劍,即便這一劍的位置自己可透過體位格擋,並不止於直接死亡,但必然會遭遇重創的。
這種時候遭受到重創,基本跟死沒什麼區別了。
戈玉韻和宴冷玉依舊在對視著。
這場對視似乎看起來十分漫長,但其實也就僅僅一瞬。
戈玉韻想都沒想,不再理會宴冷玉,轉頭跟那對著自己刺來一劍的追兵繼續纏鬥在一起。
宴冷玉望著那張無情轉頭的臉,一時間,委屈、失望、絕望頓時湧上心頭。
她感應到了即將落下脖子的那柄大刀的寒芒,或許下一刻自己就要身首異處了吧。
宴冷玉想著,緩緩閉上眼睛。
突然,一道在冰雪之地中顯得十分溫暖的胸膛貼在她腦袋上,一隻寬厚的大手緊緊抱住她的後背,飛掠而出。
被這麼一抱,宴冷玉總覺得有些熟悉。
猛的睜開眼睛,只見眉頭緊鎖蕭暮語將她死死的按在胸膛裡,身後,一柄鎏金匕首從剛才揮刀的那人的胸口中鑽了出來。
宴冷玉呆呆的望著這張讓她無比恐懼的臉龐,再次愣神。
蕭暮語眉頭緊鎖,咬著牙關,一隻手抱著她,另一隻手掐起劍指,將鎏金匕首召收而回。
做完這些,那隻寬厚的手掌這才離開宴冷玉的後背。
宴冷玉下意識的彈跳開來,靜靜盯著蕭暮語的模樣,想說句謝謝,但話到喉嚨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眼前這個人,讓自己做了幾個月的噩夢,每天日思夜想的事情,除了戈玉韻之外,就是如何折磨他。
但短短的一天之內,他卻連續兩次救了自己,這種落差感,實在是太過巨大,巨大得讓宴冷玉實在沒法那麼快反應過來跟他道謝,因為在她所有的臆想當中,都是他對自己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