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永昌瞧著這個包裹,身子不由的一軟。
蕭暮語繼續道:“開啟看看?”
任永昌不敢妄動,低頭看著包裹,腦海中想著說辭。
蕭暮語可不留他辯解的機會,手中醒木狠狠拍下。
啪
公堂中迴盪醒木拍動的聲音,緊接著傳出蕭暮語怒喝的吼聲。
“我叫你開啟看看!”
任永昌嚇得一顫,哆哆索索蹲下身子,顫抖的雙手緩緩開啟包裹,露出裡邊那件白色的孝服,以及那雙嶄新的布鞋。
蕭暮語冷哼一聲。
“認不認識這兩樣東西?”
任永昌盯著包裹中的物品,不敢搭話,生怕說錯一個字,腦袋就要搬家。
蕭暮語自顧道:“昨天,你在你家土地當中埋下去的東西,我看這孝服和布鞋都挺好的啊,按照你這貪小便宜的性格,怎麼說都不會把這麼新的東西丟掉吧。”
任永昌黑著臉,蹲在地上,不敢抬頭。
蕭暮語繼續說道:“想來,你應該是知曉了,這雙布鞋的大小跟樣式,都跟命案當場的那兩排腳印一模一樣吧!”
任永昌咬牙做最後的堅持。
“大人,普天之下,這種腳型的,不止我一個吧!”
蕭暮語點點頭,“的確不止你一個,但是,藥湯、腳型,種種巧合,你作何解釋?”
任永昌倔強道:“藥是我抓的沒錯,鞋子是我的,我也承認,但我跟甘懷無冤無仇,有什麼理由殺他?”
蕭暮語呵呵冷笑,“你跟甘懷是無冤無仇,但你跟湘屍派有啊。”
“你為人睚眥必報,甚至不惜手段,知曉了湘屍派跟甘懷起了爭執,便裝作死屍,將甘懷毒殺,嫁禍給湘屍派,你承不承認?!”
任永昌面色陰沉,抬頭盯著蕭暮語,深吸一口氣。
“我跟湘屍派有恩怨不假,但甘懷死於深夜,我一屆小小百姓,又如何能在諸位大人巡查的街道上,走街串巷,從坊市正中的家中,去到東街甘懷家裡,將他毒殺?”
蕭暮語嘴角微翹。
“甘懷死的前一晚,你便在宵禁快到之前,潛入他家了。”
蕭暮語安排手底下的護城衛,跟任永昌的鄰居走訪,也並不是什麼收貨都沒有,這條重要線索,是在一個鄰居嘴裡說出來的。
當時城門上宵禁鼓聲正盛,那鄰居原本在外,慌忙回家,關門前,卻是瞧見了任永昌急促出門的身影,本想打個招呼,問句‘都快宵禁了,還去哪啊’。
只不過話還沒出口,便瞧見了任永昌那張滿是戾氣的臉,當時還以為他跟自家婆娘有了爭執,生怕這時候叨擾他,還要被反罵一口,便不理會了。
任永昌咬牙切齒,掙扎說道:“當時我酒癮犯了,去春風樓喝了一夜。”
“嘖嘖嘖。”蕭暮語砸嘴:“都已經失去理智了麼?要不要我跟春風樓所在坊市的都護聯絡一下,讓他們調出春風樓的賬本?”
任永昌低著頭,不再說話。
蕭暮語嘴角翹起,冷冷道:“說不出來了吧,好,我幫你說!那夜你趁著宵禁前,潛入甘懷家中,由於甘懷自己一個人在家,冷清空曠。你躲在偏房之中。那偏房,甘懷一般不會去,你即便躲個幾天都不會被發現。”
“入夜之後,你換上死人穿的喪服,帶上你讓鐵木匠製作的鬼面具,穿上新鞋,蓄勢待發。”
“我不知道甘懷是起夜撒尿,還是你故意弄出聲響,讓他以為是有賊人前來,偷他的藥材,反正他舉著一盞燈便起床,從屋子裡,來到院子裡,這時候,你猛地衝出來,對他狠狠一嚇。”
“由於你身上穿著死人的衣服,再加上臉上那具鬼怪的面具,簡直猶如食人惡鬼,嚇得甘懷面色扭曲,忘了抵抗,這時候,你掏出早就在藥水中浸泡許久的兩根銀針,對著他脖子狠狠紮下,毒氣攻心,不過片刻,甘懷便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