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茶樓,蕭暮語連忙將女子平躺放下,但卻有些不知所措。
醫術上說,落水之人,需要卸去衣衫,按壓胸腹,擠出入體水氣。
但看著這個年紀相仿,也有幾分姿色的女子,蕭暮語卻犯了難。
自己飽讀聖賢書,雖不是聖人,但也不是那種亂扒別人衣服的畜生。
可如果不扒開衣服,就沒法救人。
實屬無奈,蕭暮語可憐巴巴的看向一旁飲茶的馬嘉佳。
馬嘉佳瞧見他這一臉帶有幾分懇求的表情,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啞然失笑,說道:“想讓我救人,還不讓開?”
蕭暮語連忙起身,轉身迴避,瞥見身旁依舊愣著不動的劍客趙二,也不管自己打不打得過,狠狠拍了下他的腦袋,叱喝道:“迴避啊死魚臉!”
趙二瞪了一眼這個不知好歹的前朝太子,但還是老實轉身,跟著蕭暮語一同走出茶樓雅間。
只不過他轉身時,輕輕的在蕭暮語耳邊說了一句如若寒霜的話,“我記下了。”
蕭暮語汗毛直立。
片刻後,雅間內傳出幾聲輕咳,再一會,馬嘉佳的聲音跟著傳了出來,“進來吧。”
蕭暮語推門而入,只見剛從河裡撈起來的女子面目煞白,諾諾的低著腦袋,一手捂著胸口。
馬嘉佳用下巴指了指蕭暮語,滿不在乎的說道:“諾,那才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最多也就是個幫工的而已。”
蕭暮語打量了眼這個水出芙蓉般的女子,身子纖細,嬌容似玉,容貌上雖輸了馬嘉佳一兩分,但怯懦模樣卻是馬嘉佳學不來的韻味。
不知姓甚名誰的落水少女怯怯抬頭,小心翼翼看了眼蕭暮語,原本花白的臉竟湧現出一抹緋紅,輕輕跑道蕭暮語身邊,彎腰行了個大禮,怯怯道:“多謝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
馬嘉佳在一旁斜眼笑道:“無以為報?下一句是便以身相許了吧。”
女子聞言,面色通紅,頭埋得更深了。
蕭暮語狠狠颳了眼馬嘉佳,將女子扶起。
女子起身後,蕭暮語一番打聽才知道,女子有個少見的“寒”姓,跟土地打了一輩子交道的爹孃不知道從哪位先生口中求得了“煙柔”二字,取名寒煙柔。
“小丫頭,你這是失足落水還是想投河自盡?要是後者,這位公子可就有多管閒事之嫌了。”
馬嘉佳抿著春茶,臉色戲虐。
寒煙柔慌忙搖頭,溼透的秀髮甩出滴滴水珠,諾諾道:“自然是失足落水,家中大伯管教極嚴,未經允諾,煙柔可不敢輕易求死。”
“那麼怕你大伯?你爹孃呢?”寒煙柔眯著眼問。
寒煙柔低著腦袋,怯懦回答:“我爹孃死得早,除了名字,什麼都沒能給我留下,我自小便被大伯收養,白白吃了他家十幾年米食,自然該聽他的。”
馬嘉佳不小心戳到他人痛楚,原本平淡的面色不禁生氣兩分歉意,竟是難得的開口道:“不知道你家的變故,胡亂提起你雙親,對不起了。”
寒煙柔慌忙一嚇,趕忙搖頭擺手道:“不礙事,不礙事,倒是我叨擾了公子小姐們的雅緻,是我得罪了。”
一身溼透素衣的蕭暮語咧咧嘴,坐在座椅上,端著茶杯,“雅緻?跟她聊天可沒什麼雅緻。”
馬嘉佳淡淡一笑,不以為意。
頓了頓,馬嘉佳說道:“丫頭,你這都溼透了,趕緊回家換身衣服吧,可別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