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心然覺得好笑，唇畔揚起了弧度，這個笑容有多難看，她的心裡就有多苦，“爸爸躺在醫院裡，所有的醫藥費都得靠他，您讓我怎麼離開他？”
媽媽露出一雙無溫度的眼神，“這個你不用擔心，凌旋說她會出醫藥費。”
好一個她會出醫藥費。
陳心然臉上再也露不出一絲表情，“您有沒有想過，讓李凌旋留在沈言倫身邊，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萬一沈言倫查出李凌旋的真實身份，您覺得沈言倫會怎麼做？”
轟烈的汽爆聲在媽媽心裡爆炸開來，一個個的殘片落在心裡的每一個角落。這一點她確實有想過，只是她從小對不起凌旋這個孩子，這孩子的這一點心願，她都沒辦法幫她完成，她這個母親當得就真是一無是處。
“只要你不說，沈言倫又怎麼會想到要去查她的身份？”
“凡事怎麼可能有絕對，她的身份始終是一個不定時的炸彈，您就不怕萬一被查到嗎？”
陳心然說的任何話在媽媽耳裡都是狡辯，她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李凌旋愛沈言倫，她就要讓李凌旋得到，無論採取什麼辦法，付出任何代價都在所不惜。
“我看你就是愛上的沈言倫，捨不得放手，才會有這麼多無用的說辭。”
陳心然心中猝然被揪起的痛，痛楚在傷痕累累的心臟表面蔓延，也在傷痕上穿針引線，將悲傷縫入其中。
她啞口無言，半晌後，問她：“您能保證她能給爸爸最好的看護，直到爸爸醒來嗎？”
媽媽淡淡地看了一眼，聲音聽起來像是在笑，“那是她的父親，她當然會好生照顧。”
“我看不盡然吧，以我的瞭解，李凌旋是恨爸爸的，她恨你們從小就拋棄她不聞不問，更恨爸爸那樣決然地不要她，她又怎麼會管爸爸呢？”
在媽媽的眼裡看到憤怒，“陳心然，你從小就在我們的關懷下長大，我可曾苛刻過你一分？而凌旋呢？那可憐的孩子從來就沒有享受過父母的愛，現在只是讓你捨棄一個沈言倫，你就捨不得了？”
陳心然自詡就算媽媽不站在她這邊，也會站在爸爸那邊，可她卻沒想到，媽媽通通都不要。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沈言倫，自然也沒有什麼捨不得，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爸爸著想，為了李凌旋著想，更為了這個家著想。”
媽媽冷哼了聲，“既然你這麼懂事，就請用行動來證明，把沈言倫還給凌旋。”
她深知，就算她現在說破嘴皮，媽媽也聽不進去，反而會認為都是她的錯，深知這一點，就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太晚了，您先休息，我先走了。”
看著陳心然離開的背影，媽媽想要拉住她，但陳心然早她一步走出門外。
回去的路上陳心然在問：爸爸，我做的一切，媽媽似乎都不能理解，您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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