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那道金光,闖出結界之後,方進益緊隨而過,丟擲一個銅鈴,那鈴鐺迎風見長,頓時變得有八尺高,轟然將兩人罩在了裡面。
也不知這鈴鐺由什麼材質做成,無堅不摧,不論裡面是如何的橫衝直撞,狀況激烈,外面俱是紋絲不動,一片安然。
方進益繞著銅鈴走了一圈,冷笑道:“金丹護體很厲害麼,小爺師尊可是堂堂聖胎期高手,隨便拿出一件法寶,都能將你這顆金丹碾碎了。”
說到一半,眼裡又流露出貪婪的光來,“嘖,那金丹可是好東西啊,若有此物,小爺我結丹的成功率又能增加一層。即便師尊承諾,等我結丹的時候一定鼎力相助,但是師尊又不只我一個弟子,他還有一個嫡親的慕楓呢,我與他修為相差無幾,若是此人和我一同結丹,那師尊說不定就會去幫助他了。”
“不行,不能把希望全壓在師尊身上。”
方進益清楚自己的天資,在五紋閣的眾多弟子當中算不得拔尖,那慕楓可是比他還要後入宗十年,居然都能趕超他,可見此人天資卓越。
修真大道無比艱險,天資很多時候不說成為唯一的標準,但也是越高越好的。天資越高者,在修真一道上能走得越遠,幾乎已經成了不變的真理。
所以師尊才格外看重那慕楓。
一想到此人,方進益就十分不忿,在此人沒來之前,師尊最看重的分明是他,因為他勤學刻苦,任憑差遣,毫無怨言。
可是他一來,一切都不一樣了。
火道院的大師兄寶座丟了,師尊的重視也沒了,宗門裡的優待也不屬於他了,連小弟子都敢譏嘲他。
明面上的冷嘲熱諷雖然不至於,可是方進益太清楚五紋閣的人情冷漠更勝外界許多籌,若是他不能爭取早日結丹,力壓群雄,狠狠的挫一挫慕楓的銳氣,怕是日後都不會有機會的。
愈想愈覺得要馬上揭開銅鈴看看,免得裡面的人喝金丹都給化沒了。方進益鬼迷了心竅,急急念訣,那銅鈴悄悄的抬起了一道縫。
方進益湊上去看,登時一道藤鞭掃射而出,差點抽瞎了他的狗眼,嚇得他往後直退,立刻將銅鈴合上。
但是晚了。
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兩人帶出來,方進益看到面前的飛劍上站著一男一女,雖然狼狽,但是眼底都是對他的譏嘲,而他最想要的那顆金丹滴溜溜的繞著兩人打轉。
方進益像白日見鬼了一樣不可思議,大叫道:“你,你們不對啊,為什麼一點事情都沒有,就算有金丹護體,可是師尊的法器應該立刻就能殺死你們才對。”
景年冷冷地道:“再好的東西,也得看是誰來使了。”
“哼,你以為你們能逃得了麼。”
方進益再次掐訣,那銅鈴頓時拔地而起,朝景珏喝景年兩人飛去,景年操縱飛劍,躲開了這一次的攻擊。
“小爺倒要看看,你們如何躲避。”
方進益咬咬牙,一狠心,再度丟擲了五枚銅鈴,這些銅鈴是贗品,但也是他耗費了大價錢才得到的,威效自然遠遠不如師尊的法器,但是好歹是他血祭過的,運用起來更加得心應手。
景年剛剛大傷初愈,母親渡給他的修為只將他的修為硬生生提到了築基期,但是因為他本來就沒有築基,根基十分不穩,隨時有跌落的危險。
又帶著妹妹,一面御劍,一面要躲開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還要應對方進益的偷襲,漸漸的處在了下風。
方進益見他躲避吃力,頓時大喜,看出了破綻,袖裡劍射出,差點射穿了景珏的咽喉,但也刺穿了她的脖頸。景珏慘叫一聲,跌下劍去。
“妹妹!”景年忙跳下劍去接她。
景珏閉了閉眼,再睜開時一片清明,催促道:“哥,你快走,我修為太低了,只會拖累你,你乘機會逃走,日後靠你來報仇了。”
景年痛苦地道:“不行,要走一起走。我絕不可能丟下你的。”
“哥,我也不想和你分開,但是今日之劫,由我而起,是我對不起全族,我不想對不起你了。對不起,你一個人走吧。”
景珏一把推開景年的懷抱,毅然決然從那劍上跳了下去,下落的同時,藤鞭飛出,灌輸全身的靈力,狠狠的將飛劍推出更遠。
方進益立刻飛身出現在景珏身旁,一把揪住了她,大笑道:“哈哈哈,看來你哥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嘛,居然把你丟下來了。小爺還當你們多麼兄妹情深呢,原來不過如此嘛。”
景珏看著他,臉上緩緩露出一絲笑意,雙唇冷冰冰的吐出一字一字,“人渣,既然你那麼想要血紋玉,等到了閻羅殿,姑奶奶再告訴你。”
“你?”
方進益凝神一觀,頓時覺得大事不妙,這丫頭的體內,何時出現了一股如此之強的靈力了,堪比金丹修為。
等等,金丹?咦,那顆金丹呢?
“找什麼呢,金丹麼?在姑奶奶的肚子裡呢!”
景珏臉上露出殘酷的笑容,反手抱住方進益,猛地向那即將朝景年落下的銅鈴衝去。景年因為擔憂妹妹的安危,轉身就折轉回來,那銅鈴也緊隨其後。距離太近,方進益根本來不及收起銅鈴,更何況景珏也不可能給她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