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很久都沒有來人,直到藍衫書生大白天撐起了把傘,絲毫不顧血汙將屍體報了起來。
“真是……也不是我出的問題,怎麼非得讓我來收尾呢。”書生半真半假抱怨,在微風與突然颳起的細雨之中漸行漸遠。
……
……
“你收的徒弟死了,死前把天給捅了?你也能笑出聲?”
幽牢之內僅有星火搖曳,隔著那盞發出微弱光亮的燭燈,兩人對坐。
李修宜不答,只是低低地笑,笑聲不大,卻聽之如松風朗然。
“笑什麼笑!我將正經的!你要丸了你知道嗎!”坐在李修宜對面的黑著一張臉,厲聲呵斥,正是李宜遠。
“不止你要完!一家子老小都要被你牽扯進這個破事裡來!你進入宗祠祭拜先祖就不會抬不起頭嗎!”
“……你再笑!”
“李十三你再笑!”
李修宜當年族內排最小,是讓不少小娘都心馳神往暗自思慕的十三郎。
“我好心做錯了事,卻歪打正著撞了個最好的結果,難道不應該反問嗎?”李修宜斂起笑意,佯板著一張臉反問。
書生兩頰消瘦唇色蒼白,只是眼裡得色像三月乍洩的春光那樣怎麼也藏不住。
“我贏了。”他輕聲宣佈,“我不後悔,很早很早之前我就想說那是錯的了,只是一直沒有像現在這樣去幹的機會。”
李修宜罕見叫了李宜遠一聲堂兄,隨後在青年帶著幾分錯愕的目光中微微一笑,“再說了,李修宜和李家十三郎修宜又有什麼關係呢?”
氣得李宜遠差點拂袖而去。
“保不了你了!滾吧!”他說,差點掀翻了這間暗房的最後一點光源。
“行動不便,我就不送了。”鎖鏈相撞的咣噹聲種,李修宜做了個清的手勢,“無須特地保我,是我咎由自取,死而無悔。”
李宜遠臭著張臉走出很遠很遠,直到背影與黑暗完全融為一體徹底消失,這間暗牢才迎來它的第二位客人。
不速之客。
留著一小撮山羊鬍的中年男人模樣清癯,他左臉上有一塊像是沾了墨的印記,覆蓋了小半隻眼。
“野到連世伯也不叫了?”他掃了李修宜一眼,平靜諷刺道,“學了那麼多年的禮也不過如此。”
李修宜淡然以對,“說笑了,禮待禮客,而非不請自來是好事之徒。”
“嘴還硬,看來苦頭還沒吃夠。”對方意有所指,“我來只問你一件事——你的下場如何也全在回答的一念之間。”
“左恆到底有沒有死?”
“左恆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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