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太好吧。”路遠暗中使力將劍夾得穩當,無論若華朝裡面灌輸多少真氣都好似泥牛入海般不見蹤影,與她心意相通的劍也不見半點回音,更別提將劍從他的手中拔出來。
縱使解開所謂的修為封印也是一樣,儘管路遠就在面前,可氣息卻好似深淵般不可見底。與之前刻意偽裝不同,女冠鬢邊冷汗滑落,真切感受到了所謂壓力的存在。
“你想說什麼?”若華態度強硬,先發制人,“路大先生輸不起嗎?”
路遠依舊不說話,只是看著她笑了笑,良久,才慢悠悠補上一句,“輸不起的不是我,是若華道友呀。”
若華啐了一口,臉色鐵青,“你幾個意思?”她在心虛,但又有自信自己的小動作不會被輕易發現,不由自主便咄咄逼人,反倒顯得色厲內茬。
這已經不是左恆能單純左右的事情了,她從地上爬起來,彎腰撿起天下式,定了定神。
照這麼說,是對方做了什麼手腳嗎?至少左恆自己沒有發覺這一點,按照局面,現在也不是問這個的好時候。
或許等到離開這個地方之後她可以問一問路遠。
只是原本預想中和路遠對峙的若華並沒有繼續糾纏,而是透過書生直直盯向了她,眼神像是鷹隼一樣銳利。左恆被這似怨毒又似憎恨的目光盯到心裡發毛,下意識別過頭,朝後退了一步。
她現在還是不知道為什麼會遇上這麼一個莫名其妙又不講道理的若華。
“路遠這邊我管不著,你呢,你輸了,認還是不認?”
沒打過人家,輸了是事實。哪怕心裡有那麼一點不甘心,左恆還是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雖然若華看不見。
還沒有等她承認,路遠就笑出了聲。
“何必呢。”書生嘆了口氣,似有惋惜之意,“就算是她真的輸了,你也不過仗著修行時日長,對敵經驗多罷了,真的拼到你死我活,左恆未必就會怕你。”
路遠從懷中掏出一張白紙,衝著紙哈了口氣,然後女冠的臉色頓時也和紙張一樣慘白。
路遠指著自己的眼睛,臉上依舊笑意溫和,“如何,要將方才你的小動作再看一遍嗎?從我這邊,應該要比你本人自視要清楚。”
他覺得左恆不會輸,不代表就不會有該有的謹慎,若華在外頭的名聲好一半壞一半,加之他也知道一些隱秘,自然不會掉以輕心。
況且,這其實也是為了左恆可能會輸所做下的準備。
路遠全程的注意沒有一絲放在左恆身上。
他只是將真氣一再凝視,全數集中在眼睛上,記錄下了若華的每一個動作。眼睛看到的或許會騙人,但是真氣的感知卻不會。他將若華的真氣變化看在眼裡,並且記在了特製的紙上。
因此,哪怕只有一瞬,在那張雪白的紙上,依舊有個無比顯眼的紅色波動無比顯眼——只要把真氣灌注在眼睛裡就能看見。
鐵證在前,哪怕若華再怎麼想抵賴也沒有辦法。
原本她之所以敢公然違約,就是因為一沒立誓,又口說無憑,只要她動作謹慎一些,就算是路遠懷疑也不能對她做什麼,反而還可能被她藉此奚落,冠上輸不起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