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峽內僅有一人,楚爭在一日前便已經揮遣了身後大軍,讓他們隨著副將前往古水渡河。
古水有兵力埋伏,但在提前得知的狀況下未必可不可轉劣勢為優勢。而無名峽內卻是不同,無名峽內一人能抵千軍萬馬,真打出火氣來他也顧不上保護身後那支大軍。
最好的結果不外乎就是此刻的將對將兵對兵。
楚爭不疾不徐地邁入無名峽,腳步剛剛邁出,平地便突然生出一陣風,他絲毫不在意地繼續往前走了下去,直到與在峽谷內等待許久的人只隔數丈才停下步子。
他在觀察峽谷內埋伏得光明正大的人,而那人也在觀察他,兩人僅僅打了個照面,便不約而同地同時退開數尺,將距離拉遠了些。
楚爭迎風而立,率先報出自己的名號,“兵家楚爭。”他用的是兵家,而非是大隋。
他對面的人短衫在身,瑟瑟秋風中也坦然自若。從樣貌上來看極為年輕,面白無鬚,只頭髮上有星星點點的霜色,倒是和楚爭有些像。
他聽見了楚爭的話,微笑回道:“刑名,複姓公孫,人無名。”
楚爭哦了一聲,顯然是對他的名頭早有耳聞,皮笑肉不笑道:“原來是公孫先生,我也不問你是為哪一方賣命了,就問你肯不肯賣我個人情,給我讓路。”
他印象之中刑名家就是靠著嘴皮子利索,先是從一國法律開始發源,到後來無論什麼都要用他們那套歪理詭辯一番,甚至比縱橫家那些政客的嘴皮子還要尖刻不少,向來沒有什麼名聲。
而眼前這位只有姓的公孫,便是那堆沒名聲人裡面的翹楚,並且修為在普遍偏低的名家裡面出奇高。有好事者稱他為公孫九,那個九字,就是指得九境歸一。
棘手就棘手在修為,若非是必要,楚爭實在不想與他爭鬥,平白耗費時間。
公孫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伸手攔住去路,搖了搖頭,“此戰非彼戰,想要過去,還請楚先生打過我再說吧。”
楚爭挑了挑眉,並沒有被他看似溫和無奈的態度打動,而是如一道閃電般躍了出去,拳風罡勁,角度刁鑽,襲向對方小腹。
公孫一嚇,斜斜側開身子,同時兩手成爪,抓氣下壓,轟隆過後谷內地勢便倏地隆起,讓他站的地方高出楚爭不少。
楚爭一拳轟在了隆起的巨石上,碎石飛濺,整塊巨石本他一拳轟裂開來,嚇得躲在隆起柱子上的公孫趕緊伸手拍了拍胸膛。
接著他跳下,幾乎是與此同時,楚爭一拳直接轟向他立身的那根石柱。
石柱碎裂,公孫一路踩著碎石逃脫,險之又險地撥出一口氣道:“楚先生有話好說,我願泛愛一同而非爭鬥,不如坐下談論歇息如何?”
楚爭直接啐了一口,心中那股預感卻更強烈。
公孫之意不在戰,而在拖。可問題是拖住他大隋也不會算得上是無能人異士。
這些到底在算計什麼?
他看向一旁拍去身上塵灰的公孫,神情多了幾分凝重。
——現在,只能寄希望於紅纓那邊了。
......
......
左恆還沒有怎麼適應在水壓下揮劍,敖羲便已經找過來了,身後還跟著兩條鮫人。爾鯉還好,神色如常看不出半點差錯,清醒過來的爾鱗確始終不敢正眼看她。
左恆注意到爾鯉原先那隻變成金色眼睛的顏色好像是蒙了灰,再也沒有了先前的湛藍,整個眸子也是失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