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身形迅速軟倒下去,左恆一劍戳進了不知道是什麼構成的皮裡面,幾乎是在戳進去的一瞬就把劍抽了出來。
無名老頭本就滿臉堆了褶子,褪下的皮則更顯噁心,像是腐爛後又風乾的橘皮。
險要關頭及時用出蟬變大法,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傷害的老頭還未來得及舒氣,迎面又是幾道劍光。
他躲得狼狽,左恆向前,矮身一劍,險險劃傷他的腰,又欺身而上,以肘將人擊退幾尺。
老頭哼哼一聲,額頭有冷汗沁出。
他在儘可能地拖延時間,想讓左恆體內真氣告罄,從而一舉拿下。
但左恆體內的真氣就好像用不完一樣,反而越戰越勇,攻勢一點也不見慢。
他終於決定不再隱藏,祭出了自己的底牌。
三根小針閃著烏光,悄悄隱沒在了周圍的黑暗之中。
老頭借勢朝後退去,左恆緊咬不放,一個閃步揮劍向前。
嗖嗖嗖三聲連響,被逼至角落的老者詭譎一笑,臉上欣喜之色還未顯露,便感到一股痛處流變百脈。
是劍。
左恆好似完全沒受影響一般,將天下式直接捅入了他的丹田。
他感到自己的身上的真氣被體內讓人遍體生寒的邪門長劍源源不斷吸取,連反手將人擊退的力氣也消失殆盡。
帶著不甘和遺憾,他的手垂落了下去。
左恆撥出一口氣,沒有管早就癱軟在地上的那對男女,出了這個地方,看見甬道內的閃爍的燭火才感覺好了些。
被救出的鮫人傷口處正在以緩慢的速度長出肉芽。
左恆不知道她用魚尾巴怎麼走路,直接把她扛在了肩上,下意識掂了掂。
爾鯉被她震得難受,發出一聲沉重的呻吟,可能是由於受傷過重又離水太久,她眯著眼好一會兒才認出左恆。
“什麼啊……是你,我還以為是阿大哥來救。”鮫人說著痴痴笑了出聲,“不過救出來就好了,我果然還是不喜歡你們人類。”
她被左恆兩手抗在肩上,身體卻軟得驚人,曲起身子附在左恆耳邊悄悄說話,姿勢曖昧,弄得左恆耳朵有些發癢。
“你看著我流了這麼多血,肉也掉了這麼多,就沒什麼想法嗎?”她誘惑道,“多吃點的話,不說長生不老,活一千歲也是沒有問題的,大部分煉氣士都活不到這麼長哦?”
爾鯉在有意識地撥撩左恆,然而左恆只覺得她吵鬧,除了聲音裡面發虛,完全感受不出
是受過傷的樣子。
“再說就直接把你丟下去。”左恆威脅,半點沒有受到所謂的誘惑。
鮫人咂咂嘴,想要甩尾巴,魚鰭擺了擺後又和尾巴一起無力垂下。
“真狠心,就是把我抓來的人也想著憐香惜玉,你還真是一點都不開竅。”
左恆想起破門時看到的那幕,心中又是幾分不快。她頓了頓,語氣俶地僵硬,“割你的肉也叫憐香惜玉嗎?”
而且她看得清楚,那個老人和爾鯉分明在做那種事。
以前窮巷官府不管,只要不惹到富貴人家就沒什麼事,不少窮巷的無賴漢子就喜歡半夜鑽到有些寡婦家裡去,踹開別人家的門。
她家附近的吳寡婦就是被踹門的人之一,一開始左恆能聽見她的叫罵,次數多了也就在沒有出現過叫罵,反而是越發收斂不住的呻吟。
也正是因為如此,那段時間她總是睡不安穩,總是在半夜起來蹲在門口防備,一防備就防備到她孃親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