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大光明左恆用了三年多,順手程度絕對不是天下式可比。
左恆朝腰間探了一把,那兒原本綁著的儲物袋也一併消失不見了。她有一瞬間懷疑是這邊看著老實的村民拿走了她的劍,冷靜過後,又打消了這個疑慮。
無論怎麼看,劍身狹長的天下式都要比隱去劍紋尋常無奇的正大光明要貴重上不少,而且她腰側縫著儲物袋的那個塊布碎得地方整整齊齊,根本不像是被扯下來過,倒更像是什麼東西劃出來的一樣。
左恆猜測可能是先前在兩儀場上激鬥之時流竄的劍氣所致,而她醒後也一直在與道士據理力爭,根本無暇注意到衣服的問題。
至於正大光明,左恆努力回想,應該是墜入那片水裡的時候在無意識狀態下鬆開了手。
她當時是手握雙劍,想著如果遇山遇崖或許還能求得一線生機,便將展現出不凡威力的天下式握在了順手位,而正大光明則放到了反手位,無意識狀態下為了減負讓自己浮上去,確實可能鬆手。
左恆心疼自己沒有花上多少的銀子,也心疼劍。說不上是對哪個心疼多一些。
儲物袋八成是找不回來了。她冷靜分析,用天下式朝村長比劃了幾個字,再由村長轉述給將她救起的阿大。
阿大一臉不敢置信,“她說東西丟在海里頭了,想要我將她送到救了她的地兒自己撈?”
他有些懷疑自己救回來的姑娘是不是腦子在海水裡頭泡出了問題。這東西丟到大海里,就是大海的了,大海多深多廣,怎麼可能找得到什麼東西?
“你不是還要出海,帶人家看看去怎麼,說不定到了就死心了。”村長恨鐵不成鋼,踮起腳尖使勁揪阿大的耳朵,“你救回來的,總不能不管人家吧。”
這孩子,怎麼就不開竅呢。
阿大哽紅了脖子,可真正的原因又不能說,只能含糊其辭,“這哪有剛從海里面撈起來就又回去的,再說那塊打不到魚了我不去那塊......”
在村長的注視下,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帶人家去看看怎麼了!要不了你一會子工夫!”村長拄著柺杖不由分說,他低頭在地上比劃了幾個字,讓左恆安心。
左恆聽不懂他們的話,但爭執的意思卻看懂了,用天下式在地上劃出謝謝兩個字。
村長異常體貼地詢問她要不要先休息一會,讓阿大晚些出海,左恆搖頭,抬眼看了眼天色。
日當正午,她還得潛到水裡面去找正大光明,哪怕人和劍之間有聯絡在也肯定要花掉不少時間。再說,手上乍然少了一柄劍她也不踏實,自然是越早解決越好。
阿大沒法,只得帶著左恆上了自己的小木船,讓她弓著身子在船艙裡待好,划著槳晃晃悠悠出了海。
天氣正好,海上也沒什麼風浪,阿大努力回憶起究竟是在什麼地方撈到的左恆。
這麼一想他覺得有些奇怪,救起左恆的地方算不上是近海,上一次暴雨還是三天前,如果左恆真的遇到什麼事故的話,那左恆應該在水裡面泡了不少時間才對,怎麼身上一點也沒有被水泡腫?
而且他救左恆的時候周圍沒有什麼其它人的痕跡,也沒有破木板一類可以供人支撐在海面上的東西,這幾天風向也是外風,不像在外海遇難飄回來的。
當時急著救人沒管這麼多,現在仔細一想,被他救下的這個姑娘就像是突然從海里頭冒出來的一樣,深究讓阿大有些心裡發毛,越想越恐怖。
他在划船的空隙回頭去看左恆,卻發現左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凝視著海面出神。
他心裡更慌了。
海上謀生慣了的人,都知道海里面有東西,這個被他救回來自稱叫左恆的姑娘不會也......阿大甩了甩腦袋,把左恆叫出了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