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仙鎮客棧之內,娃娃臉將先前一直握著的兩枚令牌掛在了腰間。
山上的動靜不算大,但太行山沉寂已久的靈脈確確實實確確實實被擾動,覺察到什麼的那刻,紅衣女郎早就一聲哨響騎馬奔走;小童不知何時隱去身形,原本客棧內昏昏沉沉受到控制的客人目光也逐漸清明;有木頭做的鳥兒從樓上客房之中飛出,振翅極慢,卻眨眼之間消失無蹤。
客棧之內,至少明面上,只剩下阻止了一場爭鬥的娃娃臉道士披著斗篷的青城劍修徐子虛。
桌子還是那張半面桌。
徐子虛抬手將斗篷摘去,露出少年褪去傲氣的臉,他看向娃娃臉青年,面帶笑意,“之前人多,因避嫌之故沒有和山長先生打招呼,還請見諒。”
“只是不知山長先生手上這塊道令是從何而來?”
南域道家派系眾多,就算是依照雜家行事的那些小門小派之中也有不少是以道為本。如此龐大的體系不可能沒有人打理,一般來說每隔千年道家內部便會透過比試推舉,選出一個道宗,道宗沒有實權,但他本身的存在就是對道家行為的一種約束。
代表道宗身份的物件,就是娃娃臉腰間的那兩塊令牌其中的一塊。見令如見大道,大道面前不容忤逆。
他腰間的另一塊則出自儒家,叫做儒禮,作用等同於道令。
南域統共也就被儒道兩家把握著,他一次性拿出兩塊,自然等同於最大的權威。所以先前客棧內的衝突才會無聲無息就被弭平。
在徐子虛的認知之中,這位山長先生能拿出儒禮並不奇怪,但是他比較好奇的是為什麼他手上會有道令。
據說持有這一代道令的前輩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異常古怪的人物,一提書生就煩的那種。
山長先生可是閔回書院的山長啊,怎麼拿到那塊令牌的呢?
徐子虛異常好奇。
“徐小友久見了,不是什麼大人物,也當不起先生兩個字,直接喊山長就好。”名叫山長職位也是山長的娃娃臉慢條斯理地做出回應,又將徐子虛探究的話題一語帶過,反問道,“小友不和青城山打個招呼嗎?三年之前你可是帶回去了兩個好苗子。”
有人做幕後推手有心傳播,在那場承劍之爭不久後,歧縣藏有無主劍鞘的事情就在煉氣士之間不脛而走,傳得沸沸揚揚。只是後來問腥而至的人別說是什麼身上沾有劍氣的良材了,將整個歧縣掘地多少丈數也沒見著一絲一毫埋劍之地該有的銳意,完全就是個普通的鎮子。
如此對比之下,成為贏家之一的青城山自然惹得不少人眼紅。作為這件事情的負責人,徐子虛可以說是一直處在風暴中心。
“我對拿到劍沒有興趣,青城山也沒有太大興趣。”這並非什麼要隱瞞的大事,徐子虛抿了一口茶,解釋道,“當初灘渾水也不過是因為我想收個徒弟,覺得那種地方應該有適合學劍的人罷了。”
他眼底帶著一絲傲氣,“青城山需要的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劍仙傳承,而是我這樣的後輩。”
山長拍手,連讚了兩宣告白人,這才揣測道:“那徐小友留在此處,是為了隔岸觀火?”
他從頭到尾清清白白都是規矩讀書人,就算是遠遊遊學的那些年身上也沒有佩過劍,之後更是一直縮在閔回書院內教書育人,對於劍修的思維與行事方式一概不清。
徐子虛搖頭,理所當然道:“當然留下來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