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轉身的這一瞬間,左恆動了。
動若脫兔。
周遠沒有料到在數次的挫折之後,女童還能擁有這樣突然爆發的力氣,一時也忘了防備,任長劍割去了小半片衣角。
錯愕只是一瞬的工夫,迅速反應過來發生什麼後的青年下意識轉身,一個飛踢將退後不及人的踹了出去。
接著,他大步走上去,直接把人拎了起來,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嘴裡朝外蹦,“兔、崽、子。”
哪怕在反應過來之後青年下意識收斂了些許力道,女童還是哇地吐出一口血來。被拎到半空中的左恆抬手擦擦嘴,身上的疼痛讓她有一種回到歧縣小巷的感覺。
但她能確定的是,單從力量方面來說,周遠要比雲霞厲害。
拎著她的青年臉色陰沉,“你可真不要命了。”如果不是他方才收斂了些力道,這小兔崽子沒死就不錯了,哪兒還能像現在這樣有力氣和他對瞪。
左恆對那句顯然是氣急敗壞的小兔崽子恍若未聞,沉默半響後,咧嘴道:“......不虧。”
這個不虧怎麼看怎麼有點虛弱和底氣不足。
但是左恆覺得還好,雖然被傷得有點重,但她剛剛好像有感受到那麼一點氣勁是怎麼回事,也有了些頭緒。
想教訓也不知從何開始,罵人沒有正當理由的青年此刻恨不得自己是這個不怕死小兔崽子的師門長輩才好,他把想說的話朝喉嚨裡嚥了又咽,再度罵了句小兔崽子。
“我非得讓你知道光明正大這四個字怎麼寫不可。”
左恆凝眸,大有一種你能把我怎麼樣的的意思,“哦,我不識字。”
他們這邊的動靜鬧得有點大,阿娜到底是個天性活潑大方的小姑娘,很快就按捺不住自己的那點好奇心跑了過來,看見的就是左恆白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咳血的樣子。
“你你你你沒事吧。”綠眼睛姑娘被她嚇得說話都不利索,瞧瞧冷著臉的周師父又瞧瞧左恆,怎麼也沒懂他們是怎麼弄成這樣的。
周師父之前不是一直都不打的嗎,怎麼好好的就打起來,還把人傷得這麼重?
“沒事,好了再來。”女童衝著她搖頭,但後面那句話卻是對隱忍怒氣的周遠說的。
“再來是吧。”終於壓不住心頭無名火的青年獰笑,將人又朝上提了提,讓兩雙眼睛剛好相對。
“不把你教訓得哭爹喊娘,我就不叫周遠。”
......
......
坐在車廂車門處借日光看書的小讀書郎被拉來時還在狀況外,完全不明白現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青年在喊他過來的時候簡直像是換了個人,話還是少,語氣卻是又兇又衝,就和鞭炮似的。
然後他看見了滿頭大汗臉色慘白,維持著一個姿勢動也不動的左恆。
他走上前去,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詢問是怎麼一回事,一根細長的樹枝就被塞在了他的手心。
“往前走幾步,在小崽子跟前給我把正大光明這幾個字寫出來。”青年催促,並不想暴露自己字醜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