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說不上頤指氣使,但透著幾分“你欠我的”理直氣壯。
在她的認知裡,方舒然之前出賣過她一次,雖也在後來幫著她逃跑了,她仍對此懷有芥蒂。
所以他幫自己做這些小事,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方舒然挑了挑眉,“馮珂?”
這老狐貍,還在這和她裝傻。
前一陣子那件事弄得沸沸揚揚,別和她說他不知道這件事。
許浣溪眯了眯眼,笑容不減,聲音卻透著幾分鋒利道:“學長不認識這女孩嗎?”
“只能算是知道名字吧,但確實沒怎麼接觸過。”方舒然面露坦然。
“行。”許浣溪也不糾纏,繼續道:“那陳霖安你總認識吧?”
陳落姝自己不願出來作證,但她家裡人未必不是這麼想的。
身為家族利益的維護者,一旦觸及底線,未必不會做出選擇。
只要能找到馮珂在這起案件裡推波助瀾的實質證據,對陳落姝以及陳家人,總歸不算什麼壞事。
方舒然的視線放在她杯沿那抹若有若無的唇印上,眼底情緒翻湧。
半晌,他笑了笑,聲音慵懶,“到時候我把時間地點發你。”
許浣溪沒想到事情會進展得這麼快,當天晚上,飯局便定成了。
很巧的是,地點甚至還是上次幾人去過的那家餐廳。
不過這次,沒有了時越,也沒有陳落姝。
許久不見陳霖安,他果真憔悴了不少,眼神早已褪去曾經的意氣風發,只剩下壓抑的疲憊。
在看見她時,他態度不冷不淡。
這倒也正常,畢竟在他們陳家看來,許浣溪才算是整個事件的罪魁禍首。
不過他算是聰明人,很清楚現在共同的敵人是誰。
“小妹做的事情,我在這裡給你道歉。”他看著許浣溪,輕聲道。
只是這道歉中的含金量,在場的三人都心知肚明。
若是真有悔意,當初他就不會在第一時間選擇包庇自己的妹妹,甚至為她出謀劃策。
許浣溪並不覺得對陳家進行重創是牽扯到了無辜,如果不這麼做的話——
那麼真正的始作俑者,只會被安然護下。
更何況,他們只是失去了名譽和利益,但許清平是實打實地捱了一刀子。
許浣溪淡淡抬起眼皮,對他的道歉不置可否。
她過來,不是為聽這些人虛偽的客套,於是開門見山地說道:“如果想讓你妹妹少判幾年,就和我一起對付馮珂。”
陳霖安一怔,沉聲問道:“這件事和她還有幹系?”
許浣溪心裡冷笑一聲,陳落姝究竟是太蠢還是已經死心,竟然在臨死掙紮前也沒在陳家人面前將馮珂推出去。
她俯身向前,每個字像是細針似的紮進陳霖安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