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手機營運商發來她已進入港城範圍的簡訊,才終於鬆下一口氣。
看來時越昨晚的確有什麼情況,不然也不會讓她如此順利地到達。
上次來到港城時,浩浩蕩蕩,好不氣派,但她的心裡卻始終壓抑。
這次輕裝上陣,甚至帶傷前行,她卻覺得連呼吸都變得順暢許多。
港城的移動支付沒有像內陸那般處處普及,很多小店甚至只用現金,這倒是也給了她便利之處。
唯一不方便的就是溝通。
她走進繁華街市中一個略顯僻靜的小巷中,選了一家門面樸素的私人診所。
診所內只有兩位老人,應該是扶持了很久的伴侶。
看到許浣溪進來,兩位老人都抬起頭來,阿婆先是笑了笑,露出一絲慈祥的笑容,而阿公則沒有多言,只是點了點頭,示意她在桌前坐下。
他沒有立刻動手,而是用手指輕輕觸碰她的胳膊,仔細觀察她的反應。
在摸到有明顯痛感的地方,許浣溪會輕輕叫出聲來。
阿公說了一堆她聽不懂的話,英語交流也不順暢,只蹦出一個字來:“痛?”
許浣溪點頭。
阿公沉吟了一下,隨後沒有再說話,從桌後拿起一根粗大的木棍,伸出手示意讓許浣溪靠近。他的動作熟練且迅速,毫不拖沓。
然後,他輕輕按住女主的肩膀,低聲道:“不動手,不會好。”
許浣溪茫然地盯著他看。只見他忽然用力,推了上去。
一陣尖銳的痛楚隨之傳來,疼得她眼淚都要掉下來,但很快,肩膀上的壓力逐漸消失,疼痛竟然漸漸減輕。
手肘可以輕微自由活動。看來的確不是骨折,而是脫臼了。
身上的其餘皮外傷,則是由阿婆幫她消毒處理。
許浣溪挽起褲管,她自己沒什麼反應,倒是阿婆露出了極其驚訝的神情。
比起阿公,阿婆稍稍會說一點國語。
她的語氣帶著些真切的心疼,“你這是怎麼弄的,怎麼跑到港城這地方來,傷得這麼重哦?”
面對老人關切的目光,許浣溪也只是垂下眼簾,笑了笑,說是不小心摔倒蹭出來的。
傷口上原先已經幹涸的血跡被酒精棉一點點擦拭著,許浣溪強忍著痛覺在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
她本來想著要詢問一下阿婆知不知道港口周邊的情況,但話到嘴邊卻硬生生止住了。
她不能確保時越會不會追蹤到這裡,所以為了保護這些幫助過她的人,什麼都不向他們透露是最明智的選擇。
透過不正規船隻離港的話,最好是能選擇一個能過渡的中間國家。
但是一想到簽證和居住證之類的事情,她的頭皮都要發麻了。
之前也沒人告訴過她,言情小說裡的那些女主逃跑的橋段,現實中實施起來會如此之困難。
收拾完傷口後,阿公阿婆招呼她在這裡吃飯。
說完,他們都去後屋忙活了。許浣溪抿了抿唇,眼中閃過一絲掙紮。她不想拖累別人,也不想停留太久,便將錢壓在桌子上,悄然離去。
在街拐角的茶餐廳內匆忙吃過一餐後,許浣溪找到一家小旅館休息。
住在這裡的好處就是不用提供身份證明,但也註定了這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
從踏入過道開始,就不停有東南亞面孔的人用肆無忌憚的眼神打量著許浣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