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太蠢了。”
許浣溪低低地笑了一聲,帶著些許哽咽,卻又帶著決絕,“蠢到居然會對你抱有期待。”
他根本就沒意識到他們的行徑有多惡劣和齷齪,甚至還想將她繫結在他身邊,哪怕是以愛的名義。
她的語氣讓時越不安。他的手指微微顫了一下,伸出手,想要觸碰她的臉頰,像是要安撫她的情緒。
可就在他的指尖即將碰到她的時候,許浣溪猛地偏過頭,避開了他的觸碰。
“別碰我,嫌髒。”
時越忽然回想起,在父親葬禮的時候,當時許浣溪想幫自己整理戴歪的胸花。
而他當時,好像也對她說了這句話來著。
原來這種迴旋鏢紮在心上,才是最痛的。
在他短暫的愣神期間,自始至終都在沉默的方舒然突然發動引擎,車子猛地沖了出去。
時越的臉色終於微變,眸光一瞬間冷冽如冰。
尚未來得及系安全帶的許浣溪向前踉蹌了一下,好在沒有被磕碰到。她急忙繫好安全帶,轉頭看向方舒然。
“你——”
“臨時改變主意了。”方舒然目視著前方的路況,笑了一下,“果然,我還是比較喜歡做不講道義的那一方。”
許浣溪怔愣片刻,隨即冷笑出聲。“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
“我知道。”方舒然淡淡應下,“你會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已經駛向了大路,車速越來越快,方舒然的臉色卻沒有絲毫慌亂。他一邊操控方向盤,一邊觀察後視鏡。
“但也不會這麼容易擺脫他的。”他說。
果然,後方很快出現了追蹤的車輛。時越甚至親自驅車,緊追不捨。
隨著加快的車速,還有許浣溪的心跳。
許浣溪緊抿住唇,看著後視鏡。然而,時越駕駛的車如鬼魅般緊緊跟隨,眼看馬上就要追上。
她的指尖在顫抖,她深知,如果繼續待在車上,她依然只是被動的棋子。
只在片刻的思考間,她的目光微動,突然解開安全帶,手掌按在車門把手上。
方舒然餘光掃到她的動作,察覺到了她的意圖,臉色驟變,“你瘋了?”
許浣溪沒有回答,但她的動作已經說明瞭一切。
按照這樣的車速,她跳下去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場。
可她還是那麼決絕,決絕到方舒然真的以為她要求死。
他只能在瞬時間降低車速,確保許浣溪在這個速度區間內不會喪命。
而許浣溪自然沒有半分猶豫,在車速稍稍減緩的那一刻,猛地推開車門,躍了出去。
冰冷的空氣刮過肌膚,地面擦傷了她的手臂,劇烈的疼痛湧上大腦,讓她的意識短暫空白,但她沒有停留。
身後,刺耳的剎車聲驟然響起。
她沒有回頭,她已經不信任任何人了。
這一次,她只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