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剛才還是在遮遮掩掩地說些什麼,那麼這句話無比清楚地傳達了警告自己的意味。
他是在勸阻自己,不要再追查遺囑背後的真相。
“您是在警告我?”許浣溪沉聲問道,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
“當然不是。”安德魯紳士地從拐角的託盤處端起兩杯香檳,“只是在提醒你,有些事情,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許浣溪抿了抿唇,安德魯將香檳遞給她,意味深長地補充道:“你要知道,我這位好友的兒子,比起他父親來說,可是有過之而不及。”
她已經完全聽懂了他的意思。
如果當年原身沒有鬥過時沛的話,那麼她現在面對時越,更不會有什麼勝算。
喝下一口香檳,她看著安德魯舉起酒杯向她示意,然後很快消失在展廳的門口。
過了很久,萬露才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
“這個工作電話時間這麼長嗎?”許浣溪問道。
“別提了。”萬露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她,似乎是在思量面前的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通話早就結束了,但是正當她想進入展廳尋找許浣溪的時候,卻硬生生被門口的保鏢攔了下來。
等到展廳中的男人走出,她才被獲許進入。
不過她並不是那種會多管閑事的人,兩人隨意聊了兩句,她發現許浣溪的思緒似在神遊。
問她,她只淺淺笑道:“沒事,我在想家裡有什麼合適的地方可以擺放雕塑。”
男人坐在辦公桌前,盯著手機螢幕已經看了半天。
直到辦公室的門被輕聲敲起,他尚未回應,門卻是被直接推開。
走進來的男人面容倨傲,而他身後的秘書則是露出了滿是歉意的神情,似是在懊悔沒阻攔住男人推門而入。
方舒然揮了揮手,秘書則是如臨大赦一般,將門關上,給兩人留下獨處的空間。
“歡迎,小越。”方舒然面露柔和,“隨便坐吧。”
時越將胳膊上夾著的檔案甩到了辦公桌上,昂了昂頭,示意他檢視。
方舒然將檔案袋上的線圈繞開,裡面的檔案很薄,甚至於只有幾張紙片。
待到他看清楚上面的文字後,瞳孔幾不可察地縮了下。
是兩位股權轉讓書,而這兩位股東在方氏集團頗有話語權。
翻到後頁,果然轉入人的姓名上寫著時越。
這種級別的股東轉讓權利一般是要召開董事會的,可不知時越使了什麼手眼通天的法子,竟然繞開了董事會和他,直接拿到了股份認購書。
“方總。”時越唇邊扯出一個不屑的笑容來,“從此我就是你們方氏集團順位第五的股東了。”
沒有決策權,卻有各項大型事宜參與表決權,極有份量的股東。
以後的股東會議,也將會出現他的身影,從而襯托出方舒然會有多麼無能。
而這,也只不過是他開始蠶食方家,走出的第一步罷了。